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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有面试,苏沫担心手头的活做不完,只好趁着午休赶工,将点完的库存运到门边货架。
货架数米高,摆满纸箱,她做事专心,不防另一边猫着个人。
那人悄悄踩上扶梯,到了高处,把一只装满货品的纸箱慢慢往外推了推,瞧着它欲掉未掉的当口,便蹑手蹑脚地溜了。
苏沫丝毫不觉,想着这会子在大门口,外间同事人来人往,那姓牛的不敢乱来。她只顾站在下头清点物品,上面的纸箱轻微摇晃,冷不防就砸落下来。
她大惊,下意识伸手去挡,就听骨头“卡擦”一声脆响,继而疼痛钻心,头晕目眩,人们纷纷跑进来,乱糟糟一团。
苏沫右手小臂骨折,被送去医院折腾了一回,医药费去了好几千,回家躺了两天,公司里连个准信也没有,打电话去问,工头接的,说得很婉转,意思是你慢慢歇着吧,反正我们这边人员饱和,已经通知财务给你结算当月工资了。
苏沫心里一凉,知道这工作是“如愿以偿”的给弄丢了。
过不久,又接到公司要求赔偿货物损失的通知,她顿时气到内伤,一刻也待不住,强撑着起来,胳膊用绷带吊牢了,蹩手蹩脚换了身干净衣服,打算去公司里问个清楚,也好过伤得不明不白。
舅舅和钟鸣都很气愤,两人商量着和她一同去讨个说法。
仓库里那群人要么事不关己欲言又止,要么就把问题全推给苏沫,指责她做事不小心,导致货物摔落受损。
钟鸣性子刚烈,当即就受不了,仗着自个儿身体壮实在苏沫跟前差点和人干起仗来。
一方深感委屈,一方又人证如山,两边人拉拉扯扯,吵来吵去吵到人事那里,人事睁只眼闭只眼乐得推卸责任,扬起手上的调研报告塞过来,满篇都是于苏沫不利的证词,工伤补偿一字不提。
苏沫知道有人搞鬼,却苦于没有证据。
舅舅也无法,提出去找从蓉,希望还有转圜余地,又担心自家女儿说话得罪人,就哄了钟鸣先回家去。
苏沫跟着舅舅找到从蓉的办公室,从蓉正忙得天昏地暗,看见苏沫竟像是一时没想起来,冷淡问道:“什么事?”
苏沫说:“来给自己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