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倾听得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起头,瞥了一眼李觅道:“你?别说话打扰我,我这会儿正在想啊,这东宫司宫令是个不小的官了,这该是怎么样才显得有官威些?是不是得做一身好看又显得威风的官袍?”
沈燕倾一这说着,一面直起腰身抬着下巴眼神睥睨,做出了一副甚是傲慢矜持的模样来。李觅看得?先是愣了下神,过了一会之后便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司宫令的袍服是有定例的,不过,你?若真是想做一身威风些的,我去同母后说一声,母后允准了也是可以的。”李觅一本正经地道。
“我说笑呢,你?竟当真??”听得竟要惊动皇后,沈燕倾慌忙摆手,抬眼间见李觅一副忍笑的模样,瞬间明白过来他是故意逗她的,忍不住怒嗔一声,又团起李觅的一双衣袖,作势又要揉搓起来,慌得?李觅忙连忙用力将衣袖往外扯去。
两人正笑闹着,外面传来一阵叩门声,片刻苏木在门外道:“殿下,圣上请您过去紫宸殿一趟……”
听得是皇帝诏令,沈燕倾慌忙松开手,李觅也正了脸色站起了身,见得?沈燕倾面露紧张之色,他又微弯了腰,抬手在她面颊上轻抚了下。
“我去去就回。”
李觅低语一声,沈燕倾忙点点头,见她一副乖巧模样,李觅弯起唇角笑了下,又似有些不舍,于是凑近了些,唇瓣在她额上轻轻印了下。
……
又过了几日,皇后果然叫人传了一道懿旨到东宫,正式任命沈燕倾为东宫司宫令。消息既出,自是在后宫引起了一番不小的波动。明眼人皆都心知肚知,皇后及太子对沈燕倾的看重不言而?喻。众人都在私下议论着,原本这太子妃之位八成是晋阳县主的,如今看来,倒是有些说不定了。
懿旨下来的当天,沈燕倾去到宜秋宫见了贤妃。贤妃正坐在案前提笔绘画,见得?沈燕倾进来,她放下手中画笔站了起来,面上露了出一丝清清浅浅的笑意。
沈燕倾忙上前福身一礼,贤妃伸手扶起了她,然后笑道:“倾倾做了司宫令,越发有了个稳重女官的模样。”
“燕倾如今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姑母还要笑话我吗?”沈燕倾嗔道。
贤妃听了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然后轻着声音道:“无?需过虑,你?如今只要用心做事,一心伺奉好太子殿下既可。”
“我自是不敢怠慢的。”沈燕倾听得点点头。
贤妃听了又笑笑,顿了片刻又低了些声音道:“太后近日犯了心悸的老毛病,太医嘱咐一定要静养……”
贤妃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沈燕倾却是听明白了,怪不得?赵含姝最近没甚动静,连东宫都来得少了些,想是太后病了,她作为太后最为宠爱的侄孙女,自是要侍疾在侧的。现在看来,皇后升沈燕倾为东宫司宫令的这道懿旨也是挑着时候颁的,等到太后病好一些,赵含姝能腾出手时,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沈燕倾听得心里?安定了一些,贤妃又就任司宫令一职细细嘱咐了一番,沈燕倾皆都一一记了下来。
与贤妃告别之后,李莞过来将沈燕倾拖回了自己屋内,然后神秘兮兮的拉她到自己的案前,指着案上她新作的一副画作请沈燕倾欣赏。
沈燕倾低头看去,见得?纸上画得是一副秋景图,远处是山,近处是个田庄,成片金黄的稻谷,田边是山坡,山坡上种满果树,树上果实?累累。整副画工笔细腻,色彩饱满,看起来赏心悦目,沈燕倾顿时惊愕得?睁大了眼睛,这画的不是她登州外祖母的田庄吗?
“这是我外祖母的田庄?你?怎么画出来的?”沈燕倾问道。
“你?再看看这个。”李莞笑得?贼兮兮的,一边说着一边揭开了一旁的另一副画。
沈燕倾忙接过来一看,就见得?这副画与李莞新作的几乎一模一样,上面的落款是“奚山居士”的。沈燕倾看得?落款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奚山居士”可不是崔豫的自称?
“这画你是哪里弄来的?还真?别说,你?临摹的可真好,几乎以假乱真了!”沈燕倾看着案上的两副画忍着笑道。
“这副画可颇费了我一番心血,是拜托教?我作画的师傅,花了一大笔钱在宫外辗转买进来的。”李莞回道。
“这钱花得实?在是冤枉,这样好了,你?既是这般喜欢,下回我见到崔豫时,一定叫要亲自作一副画给你?,不,一副不够,得?十?副才行。”沈燕倾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