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秀娟离开,路桐走到路妈身边,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便揽住她,安慰道:“妈,这事别人迟早要知道的,我就是离了个婚,又没杀人放火,不要太担心。”
路妈面容发愁:“你哪里知道,这些人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编排你,当初你嫁的好,他们明着捧咱们家,暗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酸话,现在你……唉……”
“妈,管她们说什么呢,人是为自己活的,我过得好就行啊,她们说她们的,我又不会少块肉!”路桐扬着头,状似轻松地说。
“你现在感觉不出什么,以后呢,你以后总归是要再嫁人的,人言可畏,到时候可怎么办?”
“妈,你想得太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再说我有钱有貌怕什么?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啊。”路桐借了原身的势,说得慷慨激昂。
路妈看着她这话,一时不知道要反驳她那句话好。她对于路桐和沈年意离婚的财产分割的具体情况也都不知晓。
因为有着婚约在,女儿从大学开始就住在沈家,吃喝住行一应是沈家照料,一毕业就嫁给了沈年意,没出去工作过,和沈年意也没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这婚离了,肯定也没拿到多少钱。
她心里也是极其矛盾,想她离婚,又不想她离。总归操心的是她日后的生活保障。
“你……你有多少钱?”路妈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小声地问路桐,然后又说,“妈不是想跟你要钱,妈就是担心你以后……”
路桐竖起一个手指头。
路妈:“一万?”
路桐:“……”
她妈这是在侮辱沈年意啊!
路桐摇摇头,路妈继续猜:“十万?”
路桐还是摇头,路妈睁大眼睛:一、一百万?”
待路桐还要摇头的时候,路妈制止住了她,“你别说了!”
说完,她就坐到小板凳上继续拔菜。
“妈,你要是想买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和爸在市里买个房怎么样?”路桐跟着蹲在路妈旁边,撒娇道。
路妈手上一顿,回头看路桐,“不用,我和你爸习惯住在乡下了,这些钱是你的,你好好拿着,不要乱花,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当年沈家也提议帮衬路家,但路爸是个极其正派的人,死活没同意。
以至于后来路桐去海城读书,和沈家有了来往,等路桐弟弟路杨也想走这个路子的时候,被路爸狠狠打了一顿。
“你们能过得好,我就满意了。”路妈从在沈家到回来这段时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些下来。
“对了,你可别跟你爸说你拿了沈家这么多钱的事,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不高兴。”
路桐连连点头,母女俩一边说着家常一边拔着菜秧。日出东方,露出光亮照亮大地时,路桐和路妈已经拔了两大袋子菜秧。
拔菜秧也是有讲究的,不能一味逮一个地方薅,要拣亭亭大株拔,剩下的细菜秧还要长,留着吃。
“差不多了这两袋估计够栽一个上午了,你回家去吧。”路妈看了看天,拎起麻袋颠了颠,对路桐说。
路桐学着路妈把自己手边的麻袋也颠了颠,说:“我帮你拎过去吧。”
路妈想了想,便答应了。
两个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了后山围坡路桐家的地。
路爸正在一排排翻过的地里撒化肥。
看见路妈和路桐过来,看了眼她们,停下拿起保温杯喝了两口,又继续弓着腰干活。
路妈把装着菜的麻袋放下,从篮子里取了小铁锹,将麻袋里菜倒一部分进篮子,便开始干活。
小铁锹反着插入翻好的地里,一手手握着小铁锹手把往外一侧,露出空隙,一手将菜秧插进去,然后铁锹再将土一合,一棵菜就种下了。
路妈的动作又快又准,一看就是干惯了这种活的人。
路桐本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念的也是农业大学,这些对她来说也不难。
于是,她趁着路妈埋头干活,她也取了一把菜秧,在另一排栽了起来,起初还不怎么顺手,总是把菜栽歪了,但渐渐找到了感觉,就不容易歪了,栽的很正。
看着挺立在土里的菜秧,路桐无比有成就感。
“哎,桐桐,不是说不要你栽的吗?”路妈栽完一排,抬头去找路桐,发现她也在栽菜,立即说道。
路爸也闻声抬头。
“妈,你看我栽的怎么样?”路桐没回路妈的问题,高兴地指着自己栽的一路菜,一脸求夸奖地对路妈说。
路妈定睛一瞧,还别说,栽的是真不错。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然还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