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忙,一个上午就没了,下午全家继续去红薯地挖红薯,这次红薯挖回来就不忙着削皮处理,而是铺在太阳下面晒一晒,让红薯里的淀粉沉一沉。
“为荣爱梅在家吗?”
下晚,一家三口回来没多久,路妈和路桐正在收笆子上的红薯和萝卜干,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话。
“他爸你去看看,我怎么听着像她国强叔的声音。”路妈喊了声在修理鸡圈棚顶的路爸。
路爸收了手,应了声:“在家!”然后大跨步往门口走去。
他开了院门一看,果然是村支书路国强。
“为荣啊,忙什么呢?”路国强递了支烟给路爸,路爸迟疑了下,但还是接了过来,他摸出打火机,先给对方点了烟。
点完烟,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门。
路妈率先喊人:“路支书咋来了?”
路国强佯装不高兴:“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二哥和二嫂?”
路桐一听,就品出不一样的味儿来了。这个村支书叫她爸妈二哥二嫂,虽然按照关系叫的也对,但是明显这人是特地来拉关系的。
“这可当不起。”路妈摆摆手,又对一旁的路桐说,“桐桐,给你国强叔倒杯茶。”
路桐哎了一声,就往屋里去。
不料,路国强叫住了路桐,“这就是桐桐吧,长这么大了啊,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比了个三岁小孩的高度。
“是啊。”路桐随口应,继续进屋去倒茶水,她可要倒另一个茶瓶里的水。
路爸也将人领进门,搬了个椅子给他。
路国强进了堂屋,又继续对路桐说:“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啊你们就长大了,你还记得你路桂姐了吗?”
路桂是路国强的二女儿,路爸和路妈结婚晚,生孩子也晚,所以路爸虽然比路国强大,但是孩子都比路国强小。
“记得。”路桐把泡了茶叶的水递给路国强,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你小时候特别爱跟在她后面玩,亲得不行!”
“是啊是啊,路桂姐现在在做什么呢,有空让她来找我玩啊。”路桐隐隐有种感觉,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她顺着他的话说。
路为宽很满意她把这个话头接了下去,然后脸色一变,唉声叹气起来。
“怎么了,她国强叔?”
路妈和路爸坐在路国强旁边,路妈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奇怪地问。
“我就是感叹这俩姐妹小时候那么要好,大了也都是这种遭遇,遇人不淑啊!”路国强一脸心疼地看向路桐。
噫!路桐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瘆得慌。
“路桂姐也离婚了?”路桐惊讶问。
“啊这,没没,没离婚!”路国强连忙摆手否认。
路桐:“……”
那你说个什么都是这种遭遇,一样遇人不淑啊,虽然她没觉得沈年意不淑,但那话,真的很让人误会,路桐在心底腹诽。
“路桂丈夫不就是罗本富?”路妈有点听出味儿来了。
路桐不认识这个人,立即看向她妈,以眼神询问。
路妈说:“就是你那天问的那个厂房的老板。”
路国强听到厂房两个字,眼睛露出精光看向路桐,“桐桐见过那个厂房了?”
路桐点点头。
路爸这时开口了:“她国强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路国强脸色一僵,他拍了拍大腿,组织了下语言说:“你们知道的,因为这破厂子,本富把家底都投进去了,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路桂现在跟着他是吃尽苦头……”
路桐托腮认真听着这位国强叔倒苦水,讲着他女儿路桂从前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在外一天要打三份工维持着家庭开销,有多辛苦,他有多心疼。
“国强叔,那你怎么不帮着路桂姐还点债啊?”路桐听累了直接说。
“现在挣钱难啊,我和你婶开销也大,哪像你年纪轻轻就有几百万家底。”
来了来了!终于说到正点上了。
“国强叔,你是想让我把那个厂房买过去?”路桐直接问了出来。
路国强笑了:“桐桐不愧是大学生,那个厂子开了没几年,里面设备什么的都是七成新!”
“可是我买了也没什么用啊?”路桐虽然想买,但是她肯定不能让路国强知道她想买。
“你也可以开印刷厂啊,不行也可以开个做红薯粉的厂,反正你妈有这个手艺在,以往你家都是小打小闹的,有了场地,可以往大了搞嘛,到时候你家爱梅粉不止在本地卖,还能卖去外地,销向全国!”
他这话一说,说路桐不心动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