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粉色头发,棕色皮肤,人种不明的女性生物义正言辞地阐明自己的立场,不断挣扎着,试图挣开理查德与托马二人的束缚。
托马从善如流地减轻手上的动作,但是没有完全松开,仍然稳稳当当地制着其中一人。
“切尔贝罗?那是什么东西。”托马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忽然凑近距切尔贝罗不到5厘米的地方,“你脸上这眼罩也太丑了,摘下说话。”
说完就要对那眼罩动手动脚,岂料切尔贝罗竟一副受到严重惊吓的模样,好似忠贞不移的烈女被一群流氓包围,下一秒就会磕死在旁边的柜子上。
“不可!”
近乎尖锐的呼喝成功制止了托马的动作,他微微瞠大眼,不明白对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剧烈。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激,切尔贝罗勉强将声音压了下来:“还请这位大人不要为难我们,我等奉命前来,有重要事项与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泽田纲吉通告。”
被点名的纲吉有些反应不过来:“和……我?”
“正是。”切尔贝罗的声音恢复稳定,被眼罩遮挡的一双眼却是紧张地盯着托马。
托马怔了怔,忽然像是碰到什么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一样,立即松开了她。
“这是九代目的手书。”切尔贝罗趁机取出一张卷成卷轴、戳着一小团大空火焰的羊皮纸,“兹令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Xanxus,泽田纲吉,于今晚21点至并盛中学对决,胜者方为彭格列下一任首领的最终人选。”
“今晚?!”泽田纲吉睁大眼,一下子被猝不及防的消息打懵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背脊忽然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理查德眉眼间透着清冷,察觉到纲吉身上若有若无、琢磨不定的抗拒,他视线一转,仿佛能在空气切出一条裂缝的目光猛地睇向垂头伫立的泽田纲吉。
目光落在后者身上的那刻,所有的锋锐都被收了起来,只余困惑与担忧。
但他下一秒便转开目光,放开对另一个切尔贝罗的钳制,取过印有死气之火的手令,凝目辨识。
与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所见到的「彭格列九世」的火焰印记一样,但是这道命令的主人,未必就是彭格列九世。
想到在意大利见到的Xanxus与“九代目”,融在血液中的超直感仿佛被不和谐的齿轮碾过,一丝雾霾在理查德的眼中聚集。
同样苏醒了血脉特质,第六感无比敏锐的泽田纲吉察觉到他的异常,触及那双看不见底的蓝眸,纲吉心中一颤,不由拔高声音唤道:“里切……!”
理查德醒过神,暗暗溢于周身的凌冽气息一散而空。
切尔贝罗二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趁机说道:“指令既已传达,我等就先告辞了。”接着像是惊魂未定,身形一闪从窗口离开,不敢多做纠缠,“再会。”
理查德没有阻拦她们离开,托马更是往后跳了一步,生怕不小心被切尔贝罗碰到。
理查德瞥了托马一眼:“你怎么了?”
托马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脸上忽青忽白。
“幸好刚才及时收手没碰掉那女人的眼罩,太可怕了。”
“怎么回事?”理查德蹙眉。
“殿下你没发现吗?”托马转过脸,很适时地让理查德看到他脸上的惊悚,“那两个女人是南边某个崇尚绿色天天包头的国家的人,见到她们的真容可是要把人娶回去的。”
“……”理查德默了半秒,瞥了因托马的言论而下巴落地的泽田纲吉一眼,“别胡说,你从哪得出的乱七八糟的结论?”
“不是胡说,”托马咕囔着为自己辩解,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的菜色更加发蔫,“遮脸,激烈的反应,巧克力皮肤……明显就是那一派的女人……”
虽然很想对托马说“你想的太多,那一国的人只戴面纱不带眼罩”,但权衡了解释与不解释的结果,理查德得出“不解释会更省心”的结论,索性将脑洞大开的托马当成空气,换了另一个交流对象。
“纲吉,你……”在切尔贝罗宣布邀战指令的时候,是在害怕吗?
探询地凝视着那双澄澈如水的棕色眼瞳,理查德目光微闪,脑中浮现十年后泽田纲吉那仿佛蒙上一层薄纱的温柔微笑,终是没有将原来准备好的话问出口,“一(世)……乔他有回来吗?”
“还没有。”这么说着,纲吉挺直身体,再度溢出一丝紧张,“是有什么……不妥吗?”
“别多想。只是有些事需要和乔商量。”理查德将衬衫上敞开的第二颗水晶扣扣好,大步走到窗边,“我去找乔……托马,你跟我来。”
眼见理查德与托马即将离开,纲吉空白的意识一滞,下意识地开口挽留:“等等!”
但当前者回头,如千帆浪尽只余一片深蓝汪洋的眼眸定定盯着他时,他又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诉说出口的话。
因为切尔贝罗的一纸战书惶惑,因为不给人喘息的机会,11个小时后就会到来的战役而彷徨……在不安与恐惧的驱动下,他本能地不想独处,不想里切在这个时候离开。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提出这个奢望呢?那些可怕的对手是冲着他而来,尽管非他所愿,被卷入所谓的黑/手/党/大/佬竞争的也只有他而已,和里切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能让里切察觉到他的恐惧与不安,被这些糟糕的情绪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