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泽田纲吉的心霎时一沉。
他意识到族谱上的记载很可能是真实的。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彭格列对1924-1933这九年的记载极其模糊,对五世的死因更是讳莫如深。可那段让彭格列的执掌者不敢或是不愿公示后人的历史,必定关乎到彭格列的生死存亡,否则不会用“为了传承”这几个字来描述。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十一本族谱上有关理查德的记载……在生卒年上呈现出荒诞的差异,可它们既然出现在的十年后的自己的房间,是不是代表着……这是十年后的自己想要给他看的东西?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只是一个意外,却也曾是十年后的他的预谋。
十年后的他,到底想要通过这些东西……告诉他什么呢?
泽田纲吉隐隐感到自己就快要抓住那根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线。
可在他成功突破迷障、握住真相之前,一声剧烈的轰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什么声音?”
无人回答。
一旁的理查德已在武器上附上了死气之火,第一时间进入备战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看向训练室的大门,神色戒备。不一会儿,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战斗服的人浑身是血、摇摇晃晃地冲进训练室,只来得及大喊一句“敌袭”,就倒在了地上。
泽田纲吉想过去帮忙,被理查德阻止。
“情况不明,不要贸然过去。”
理查德检查过这个基地的防御设施,可以说是非常完善。如果有敌袭,警报声会即刻响起。
没有警报……要么,敌袭只是个幌子,要么,基地内部有内应,以致警报无法正常工作。
“不愧是彭格列五代目,这份警觉值得称赞。”
训练室的喇叭里突然传来一个黏腻的声音。原本倒在地上、重伤濒死的战斗人员站起身,朝喇叭的方向行了一礼。
“白兰·杰索。”
喇叭所在的位置突然发生了奇异的扭转,整个空间好似被刨了一块,重组成一个小型的飞艇。
飞艇垂下一条长长的绳梯,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银发青年,双手插兜,悠闲地走了下来。
“下午好,年轻的纲吉君,吃过午饭了吗?”
“你……你就是白兰?”
泽田纲吉没有想到,被入江正一说得极其可怕、仿佛长了三头六臂的敌人,竟然如此年轻,而且看起来非常随和。
“嗯,是呢。我是白兰,这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
“白兰大人,非常抱歉。计划失败了。”那个大喊“敌袭”的白衣战士走到白兰身边,向他低头致歉。
“啊,无所谓了,这只是余兴节目,”白兰不在意地摆手,“为了——给我们年轻的纲吉君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理查德神色凝重。
不管白兰是自己闯进来的,还是有内应为他开路,如今这一局面,对于本就被动的他们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点燃指环,借匣兵器战斗——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别说泽田纲吉还未来得及尝试,他甚至连指环与匣兵器都没有。
纵然有入江正一帮助,替他们去取指环与匣兵器,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及。
“你们是在等小正吗?”白兰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兴致勃勃地泼了一盆冷水,“我早就知道小正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又怎么会允许他过来碍事呢?”
“小正……是入江正一先生吗?你把他怎么了?”
对于泽田纲吉的紧张,白兰报以意味不明的嗤笑。
“不怎么。只不过是纲吉君你,没有这个时代的作战道具罢了。”
“谁说没有,”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白兰的自语,白兰循声看去,只见那位彭格列五世先生走到泽田纲吉身边,亲自为他戴上指环,并摊开他的手,将一个盒子状的东西放在他的手心。
——那是他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时,24岁的泽田纲吉交给他的匣兵器。
“既然来不及继承式……那就简略程序,一边战斗一边继承吧,”理查德不顾泽田纲吉的惊惶,按住他乱转的头,“不要怕,我在你的背后。”
所有的畏怯与不安,都在此刻消退。
泽田纲吉抓住颈前的指环,感受着金属质感的冰冷,第一次以打量对手的心态,观察着白兰的一举一动。
“嗯。”
无需再多的言语,他进入超死气化的状态,颈前的指环随后被一撮明亮至极的火苗覆盖。
“啊,大意了。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超A级别的指环,”口上说着懊恼的话,可白兰看向彭格列指环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贪婪,“虽然只有7分之1,但好歹也是一张正确的拼图啊。”
“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一道攻击来势凶猛地冲向泽田纲吉,速度快得令人发骇。哪怕泽田纲吉在超直感的警告下想要避开,身体却已来不及做出反应。
眼看那攻击就要全部落在他的身上,忽然,一只手拎起他的后背,带着他离开原处。
强大的力量爆/裂开来,气浪翻滚,方圆百米都被能量的余波扯碎。
泽田纲吉平安地站在百米外,恰好与被爆/炸波及的地方呈一线之隔,猛烈的飓风就在眼前,竟然没能吹动他的衣角。
他盯着这恐怖的一幕,握紧了拳。
他知道敌人很强,却没想到竟能强到这种程度,随随便便的一击就能有这样的威力。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里切不但带他避开了攻击,还将距离把握得如此精妙……
“这可不行啊,找一个强大的外援做后盾——这样应该算是作弊吧,纲吉君?”
“无意义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理查德往右一步,挡在泽田纲吉身前,截断那带着恶意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