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夷听说自己府上抓住了一个搞事的,还押送了官府,一时有点震惊。
良珠在她边上细说着详细经过,借此教育自家小姐:“您别看现在出门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其实私底下腌臜事多了去。小姐您这双眼睛这才熬过来呢。”
傅辛夷拿着自己小锄头看向良珠:“当初下毒的人,不是说抓住了么?”
良珠“嘿”了一声:“那是抓住了。可您看,新的人又上来了。这世道人心最是难测。”
傅辛夷没回话。
她脑中回想了一下当年关于自己中毒的事情。她年纪小,很多事情傅尚书和顾姨娘并没有告诉她。就连她娘出殡那会儿,她都还在病床上躺着,靠大夫挂着一条命。
一位官老爷的夫人都能被人下毒毒害,这世道确实是人心难测。
如今这回……
“有问出来是谁派来的人么?”傅辛夷问良珠。
良珠凑近傅辛夷,低声说了:“是翰林府卢大人的儿子卢旺申卢公子派的人,这人还去了一趟桂府。顾姨娘知道这事后,亲自去桂府寻桂夫人了,再多的我也不清楚。”
傅辛夷点头。
良珠继续压着声音:“卢公子这事难算大错。不过卢公子和桂三小姐的婚事怕是成不了,只不知道最后会闹成什么样。传出去整个京城都要看笑话。小姐您以后可不能找这样的人家。”
傅辛夷笑开:“我还小,成婚的事不急。指不定一辈子就陪在爹身边。”
良珠吐舌头:“反正我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
傅辛夷点了点旁边刚挖松的土:“那劳烦,帮我把新买来的种子种下去。记得一个坑放三到五粒就好。”
放少了怕一个都发不出芽来,放多了怕回头发芽都挤在一起。
良珠头疼:“这又是什么种子?”
傅辛夷低头继续挖坑:“听说是海外来的品种,说了个稀奇古怪的名字。等种出来看。”
良珠只好顺着自家小姐的意思,帮忙种种子:“小姐,这东西种出来以后是要自己养着么?”
傅辛夷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全是。到时候看。”
或许她能想出更好的赚钱方法。
……
小酒楼二楼雅座。
三位年轻且容貌上佳的公子哥坐在一块儿。
谢宁拿起了酒杯:“来,今个休沐。敬两位一杯!一位,是我好不容易才约出来的翰林府庶吉士詹达,詹大人;另一位,是我新结识好友,今年解元封凌,封解元。”
边上的封凌和詹达拿起酒,含笑举杯饮酒。
谢宁喝完一杯酒,给封凌吹嘘自己兄弟:“小詹翰林,家里书香门第。他父亲也是翰林出身,如今在顺天府。以前大家习惯叫詹大人詹翰林,多了个小詹,就叫小詹翰林。”
詹达笑意淡了淡,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嗯。”
谢宁转头又和詹达吹嘘起封凌:“封解元,现在才十八。你以为你三年前二十二岁一甲前列很了不起?人家明年要是考上了,那便只十九!”
吹嘘完,谢宁嘀咕:“怎么你们两个都是天才,就我一个还是国子监监生?是我交的好友都能科举拿好名次,还是拿好名次容易成我好友?”
本朝科举开考以来,能进翰林府的多为三十朝上,二十多岁寥寥无几。二十多岁国子监监生才是常态。
封凌要是春闱拿到好名字,殿试又进入一甲,完全可以成为翰林院年纪二十以下唯一一人,本朝第一人。
詹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着封凌举杯:“封解元才是真天才,我不过是家族庇荫罢了。”
说完,他也不等封凌举杯,自个一杯酒喝了下去,速度快到谢宁都愣了一下。
封凌正要倒酒的手一顿。
詹达见封凌还没来得及倒酒,先把酒壶拿了过来:“你还小,别喝太多。在场我年纪最大,理应多喝两杯。”
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含笑朝着面前两人举杯,又喝了下去。
谢宁:“……”
在场詹达确实年纪最大。他今年二十五,已成婚,读书那会儿谢宁还留着鼻涕跟着他跑。谢宁今年才刚二十,家里头见他秋闱有了成绩,正逼着他去找姑娘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