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能将纷争止住,靠的是她说话的本事以及她的身份。
傅辛夷能将纷争止住,靠的是她手上确实与众不同的礼。
世上越是罕见的东西,越是让人好奇,越让人想要拥有。
如今这幅画在外是皇后娘娘独一份,回头要是她们都有了,那岂不是风头比现在掐死掐活来得强?最重要的是,在这儿争斗,争得了一时意气,又挣不了多少脸面。
有机敏且家中与傅府交好的,立刻开口配合傅辛夷:“看起来很有意思。那我改日要劳烦傅小姐了。”
傅辛夷看向这位夫人,笑盈盈问她:“夫人是喜欢小幅的还是大幅的?花有开花时节,碰上春日花数量足够,我可以做整面的屏风或者整面的墙。全用这连年不败的真花。今年我眼睛才好,做画又需要时间,这才只送了娘娘一幅画。”
话一落,有人隐隐倒吸一口气。
一整面屏风或者墙,那可和一小幅画可不同。数量的堆积轻易就能达到质变的效果,傅家小姐有这本事,今后怕是要成为官家女眷里头小新宠。
最早开口的这位夫人也没料到傅辛夷本事还不小,当即笑起来:“那等春天来了,我们再细着商量。”
顾姨娘见傅辛夷闹够了,望着小丫头:“辛夷,回来了。别扰了各位夫人兴致。”
傅辛夷顺从将木盒盖上,吩咐宫女:“劳烦帮我再送回去。谢谢。”
宫女应声:“喏。”
礼物重新盖上,众人才发现那特质的木盒原来内里也有玄机,盖子上凸了一层厚度,正好将下方的画给卡住。当然,再多的细节也难看到了。
她们惋惜见着一个有意思的小玩意被送回去,余下再争斗起来,不免有点心不在焉。
到了宴席结束,顾姨娘带着傅辛夷离场,还有几个夫人走在傅辛夷身边,好奇问她关于真花做成画的事情。
傅辛夷将自己能告知的都告知了,还推了自己可以做的别的产品:“其实以未切花的真花做画也行,只是这一类画需要浇水修剪,还要确保里面的土质养分上佳。随着年月增长,花草必然也会生长,会变成截然不同的模样。”
几个夫人都略有惊叹:“听上去很有意思啊?”
“那我们其实学了自己也能试试?”
傅辛夷点头:“确实可以,不过花草养殖对土壤、肥料都有讲究,每一种花适合的土壤和温度不同,要是放在同样环境里,长势会相差较多。夫人们平日要是对此不擅长,要学的内容会很多。”
有一位尊贵的夫人惋惜放弃:“那我还是直接买吧。我家里那么多事要折腾,可没时间琢磨如此细致的活。”
旁边一位夫人笑着打趣她:“是二公子要成亲了吧?确实事情多。当年我家里也一样,整个府上下乱成一团,院子里的花都差点没空折腾,哪还有闲情去学这新东西。”
傅辛夷失笑。
从入门到放弃,脚下还没走过五十步,实在是太快了。
到了宫门口,几位夫人纷纷上车与傅辛夷以及顾姨娘告别。傅辛夷乐滋滋和自己今后的买家告别,转头朝着顾姨娘挤眉弄眼:“顾姨娘,我厉不厉害?”
顾姨娘含笑回她:“你要是宴席上没有松一下腰带,就很厉害。”
傅辛夷:“……”糟糕,被发现了。
裙子没有松紧带,一片式裙全靠腰间几根绳子束紧,不松开难受,松开一点……也就有那么一点点,担心裙子直接滑掉。她这种重工刺绣的裙子非常重,若是固定不好,是真的会随着走动摩擦而滑落的。
她装作什么都没干过的样子,施施然上了马车:发生什么了?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顾姨娘一起上了马车。
车夫才准备起手带人回程,忽见着有一群人出来,便优先将马车让了位置。
傅辛夷感受到马车轻微挪位置,听到隐隐整齐的脚步声,凑到马车边掀开帘子。她疑惑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人一块出来了,怎么还会有数量众多的人从宫中出来。
官员们与女眷不是同时进的,也会比她们晚一些退,莫非是傅尚书他们出来了?
她好奇张望,却见着两列宫女开路,将一对贵人送出了皇宫。
是真贵人,衣着穿戴远远看着比寻常人都上一个档次。衣服看不出任何的褶皱,刺绣更是绣上了皇家才能用的款。
领头的宫女带着众宫女朝着这一对行礼:“殿下回宫后务必记得照看好皇妃殿下。娘娘送的礼会跟在两位殿下马车后,一并运往殿下府宅。”
那两人一高一矮,高的将矮的轻微护着,显然非常珍重。
傅辛夷看着那两人的容貌,顿住:是十二皇子和十二皇妃。他们竟也从西门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