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夷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她拥有了对自己很好的傅尚书和顾姨娘后,又发现自己还有一对亲爹亲娘。历史上可没说这些个事,连说书人都猜不出这样的事。
这年代又没有什么孩子血脉检测,谁也不知道她并不是傅尚书的亲女儿。
到了这个时候,傅辛夷更觉得还好她早前决定自力更生,自己买铺子自己折腾的主意好。娘亲的嫁妆很大程度上是一场交易,她自己挣来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人倒是傅尚书那儿借来的,以后还是得培养自己的人。
傅辛夷将这事放在了心上,跟着傅家马车回了府。
良珠在边上还生气:“小姐您怎么能这么随便就上人家马车了呢?万一是个坏人呢?云家怎么说来京城就来京城了?就不能在傅府见小姐吗?”
傅辛夷心想:那还真不行。
顾姨娘要是知道了,眼泪决堤,转头揣着宝宝都要跟她娘跑。
她想着苏元驹的名字,像是不在意般,问了一声:“对了,京城里谁家姓苏啊?”
良珠听到这个姓氏,心头一跳,忙嘘声:“小姐!这是皇姓啊!”
傅辛夷:“……”
她顿时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娘不让她和十二皇子成婚,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兄妹。她是皇室血脉。这就是为什么傅尚书说她娘藏了太多秘密,光苏元驹这个人就是惊天大秘密。
她娘很多事情不能和皇后说,这也能理解了。
傅辛夷哀叹一声,头撞马车墙:“我的头好痛。”
良珠以为傅辛夷是真头痛,慌了:“怎么了?难道是中毒了?刚才……”
傅辛夷脑袋搁在马车壁上,伸手指弹了下凑上来的良珠额头:“你让我头痛。我才没中毒。你去坐好,不准生气,今天晚上我们喝点好的。”
良珠撇嘴:“小姐!”
傅辛夷哼哼两声,勉为其难坐端正:“我现在就想吃好喝好,再睡一个好觉,明天起来再好好装修店里,争取四月中将店开出来!”
大人的事情,大人会解决。她最好不要在还没有全然弄明白事情的情况下随意插手。
云诗诗和苏元驹来京城,看自己是一方面,更多可能是有别的事情。仓促来,仓促离去。运气好能碰上看一眼,运气不好也不知道真正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一是好好干自己的事情,二是保护好自己的命。
细思想来,历史上封凌的死,或许可能是受到她身世的牵连。皇家人要是想要除掉隐患,也不是不可能朝着他下手。不管是皇上、皇后,还是今后有登基机会的十二,亦或者十二皇妃,谁都有可能。
傅辛夷心中轻叹气,面上却没有再表现出什么。
……
皇宫。
顾姨娘将茶杯放下,随着皇后继续看最近下头献上来的字画。
皇帝喜欢字画这件事,在京城里并不是个秘密。不过想要讨他欢心也不容易,因为他的喜好非常难以揣测。同一个书法家,这一张字帖他喜欢,那就连着夸奖七天,另一张字帖他不喜欢,那就连着骂七天。
当然,他当着臣子只提一两句,都是私下里对着皇后说。
皇后揣摩过皇帝的心思,觉得这人喜好每天都有一个花样,最后也放弃了。随意这人吧,左右花钱的不是自己,心情起伏不定的也不是自己。
后宫里莺莺燕燕很多,总有触霉头上来送字画的,惹恼了人,被冷个一两个月,转头就被忘记到了脑后。要不是她掌管后宫还成,怕是宫里头无聊死得有一片。
对于皇家而言,女子是永远不缺的。
皇后手指尖端上依旧带着指戒,涂了正红胭脂的唇角勾着一个轻微的弧度:“最近的画是越来越没意思了,陛下看多了这些,心情不好。”
顾姨娘含笑回着话:“陛下向来喜欢肖先生的。肖先生这段日子可有新作?”
皇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音婉转,带着点缠绵懒散:“有是有,意境不佳,陛下与她大吵一架,回来气得拿剑砍坏了三个木头桩子。”
顾姨娘看着面前的字画,半点没被耳边的轻笑影响到,语气与寻常一样:“最近我寻思着去寺里祈福,总觉得日子正常,但浑身觉得不舒服。”
皇后抬眼轻飘飘看了顾姨娘一眼:“巧了,我也觉得不舒服。”
顾姨娘听着皇后也觉得不舒服,替皇后“操心”:“殿下要是觉得不舒服,还是先看看太医。祈福一事全讨个心安。”
“也是。有病得找太医。”皇后取出了一幅画,看了两眼,觉得太过一般,丢到了一旁,“找不着对的方向,回头惹出大麻烦可不好。”
顾姨娘应声:“殿下说得是。”
皇后“哎”了一声:“对了,我听说封会元替辛夷挡了一个刺客,辛夷没事吧?吓着没?”
正常人都应该问封会元有没有事情,到了这儿,反倒是傅辛夷比封会元要尊贵了些。说话的两人嘴上说的话,意思不止一层,话里带着别的话,听起来复杂。
“还成。这些天都忙着捣鼓自己要开的花店。”顾姨娘笑了笑,“她就是心思单纯,见着谁都乖乖巧巧的,半点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