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没忍住啄了一口。
马蹄声响,马车离去。
傅辛夷僵了小半响,茫然伸手摸向自己被偷袭的唇。
刚才那个是吻么?是唇对准唇的那种吻么?她被吻了么?
在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候后,躁动的热意席卷而来,飞快上了头,让傅辛夷整个人都熟透。她都无暇顾及门口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快步转身往府上走。
明明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子!她真实年纪早就过了十九了,怎么能被如此浅淡一个吻给击败?
她明明晚上做梦都对他……
傅辛夷头脑发烧,和喝多了酒一样,又晕又不甘心又难掩愉悦,充满复杂情绪从快步变成了小跑。她小跑回自己房间,还把身后慌乱一道赶回来的良珠关在了门外。
“我准备睡了。”傅辛夷太高声音说着,“洗漱水放门口就行。”
见证了一切的良珠懵乎乎应声:“……是,小姐。”
小丫头头一回见这种每日都仿佛话本的情节,一时间竟也有点不知所措。
哎,随意吧,左右见着都快成一家人了。
自我放弃的良珠这般想着,听话去端水了。
……
十二皇子府上。
十二皇妃抬头望着自己的新画。
画很简单,没有用任何的颜料,只用了最简单的墨水。墨水里面不会含有任何的毒素,是专门用松木和各种油制成,由太医确保了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影响。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除非百分百确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她才会去动用别的绘画材料。
她活了多久,几乎就学了多久的画,没想到有一天会限制自己用材料。
肖家和十二皇子都不会亏待她,这后果反而导致了她“富贵病”,身体里积攒了一些毒素。以前没往这方面查过,能吃能喝能睡,连生病都少有,谁想到会有如此情况。
十二皇子来到自己皇妃书房,就见她对着画不知在想什么。
自从孩子没了后,她的心思比以前深了很多。
当然,他也一样。
他没让人通禀,走到皇妃身边,从背后环上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怎么又在发呆?”
皇妃轻笑了一下:“没有,只是在看我的画。最近陛下心情很好?”
十二皇子应声:“嗯。新科状元的想法给了他不少启发,这两天他陆续有私下找大臣聊过,听母后的意思,似乎是想做点大动作。”
皇妃没动,任由十二皇子将脑袋搁在自己肩侧:“新科状元很喜欢傅辛夷,要我去和傅辛夷多接触么?她前些日子病了,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过去。这段时间筹备的花店好像准备得差不多,要开了。”
十二皇子一样看向自己皇妃的新画:“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皇妃含笑应了一声:“我想去。买点花装扮一下家里挺好的。”
十二皇子跟着轻应了一声。
两人互相依存片刻,十二皇子说起了朝堂上的事情:“这回科举考核中,包括当年被强行带来京城的商贾后裔之外,还有很多南方学子。他们有钱,对子女念书上心,如今在朝中也算占了不少人。”
皇妃听十二皇子说起这个,不是很懂。
她问了一声:“这些人怎么了么?”
十二皇子想了想:“我不知道父皇怎么想。只是北方贸易总不如南方海运生意,学子们日子过得清苦一点,科举中总比不过南方。朝中现在南方官员越来越多,怕以后科举以及考核晋升会出什么问题。”
皇妃笑起来:“你这担心得也太早了一些。”
十二皇子摇头:“不早。父皇常说,事情不能只看眼前十年二十年。至少看五十年,觉得自己命长,就往后看七十年八十年。”
话是这么说……
“那你现在能做什么呢?”皇妃忍不住问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沉吟片刻:“桂府和蒙古有生意往来,这一块可以做大。带动周边一带,那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皇妃微愣:“可陛下不喜商人,蒙古那儿和我们关系也算不上好……”
十二皇子笑起来:“是不喜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而已。谁不喜欢钱?谁能和钱过不去?执掌天下,哪里一处不需要花钱?双方要是都得益,总归能处好关系的。”
皇妃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商人往来频繁,一来一往必然需要很长时间,这劳役赋税都很难解决。户部那儿肯定不会同意,怎么办?”
黄册、鱼鳞图谱以及里甲制,决定了老百姓不能随意离开自己所住的地方。
状元郎的卷子早已在消息灵通的臣子以及皇子间传遍。
十二皇子对这位新科状元充满了兴趣:“我想新科状元或许会给出一点好方法。”
此事若成,他本就占优的地位会更加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