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后,雁宁初恍惚了会儿才想起这不是老家,她已经回到星港。电话那边又唤了声,雁宁初回神,回父亲助理的话:“徐阿姨,我在呢。”
“小初,地址查到了,就在星港城郊的花溪山路段。”
“嗯,我现在过去。徐阿姨,麻烦和爸妈说要他们别担心,我带宁景回来。”
挂断徐助理的电话后,雁宁初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就飞奔下楼。
她下午才坐了四个小时高铁回星港,行李都没收拾好,就收到在国外出差的爸妈连夜下的任务:她弟弟雁宁景去赛车了,她得赶紧把人逮回家。
出小区拦了辆车,说好地址后雁宁初略显疲惫地靠在后座,任夜灯的霓虹在脸上攀爬。
司机探寻地看了看,没忍住搭腔道:“小姑娘,你也去那飞车啊?”
雁宁初和司机笑笑,“没。我去找人。”
“我就说嘛,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那群二五仔。天天飞车,漫山遍野跑!”司机不满地牢骚了几句,显然对雁宁初要去的地方了解一二。
雁宁初等他说完,适时问:“师傅,你经常拉人到山上吗?这边经常飞车?”
“可不是嘛,一群不惜命的二五仔把这山道给占了,每周末都来,这附近半夜都能听到闹人的引擎声!”
“那没有人管管吗?”雁宁初想着等下要找弟弟,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姑娘是外地人?”
雁宁初点头:“算是吧。在外地住了许多年,才搬回来。”
“难怪你不清楚。”司机话顿了顿,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这片赛车是一群年轻人自己组的,据说有原家那个原烈撑腰,所以没人敢管。小姑娘,你到了那就悄悄找人,再悄悄把人带走,可别闹大。那个原烈很邪性,而且不喜欢别人在他场子找事儿。你千万别惹到。”
“原烈?”雁宁初想了一遍,发现记忆中的原家并没有这个人。
她离开星港十多年,也许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傍晚开往城郊的车不多,出租车很快就到了花溪山下。可能是看雁宁初长相乖巧,最后司机破例又朝里开了一点。
和司机道别后,雁宁初沿着山道朝上走,虽然已经入夜,但入山的却不止雁宁初一人。直到进入山腰平地,雁宁初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山腰不小的面积上堆满了人,周围也改成了赛车场的样子,分成了候车场、比赛区和观赛区,还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俨然一副成型的比赛规模。
比赛区就是山腰以上的山道,已经有选手开始试车,跑道上一辆辆赛车极速冲出,引擎声瞬间响彻山间。
听着那些赛车起跑时惊人的加速声,雁宁初难以想象雁宁景要以同样的速度在山道疾驰,甚至可能还要在弯曲逼仄的山道间和其它车产生摩擦、碰撞。
她着急地四处找人,终于在候车场堵住了雁宁景,他正穿着一身赛车服站在跑车前发呆。
雁宁初抿唇走到弟弟身边,不等雁宁景反应就把他抱在怀里的头盔拿到手里。
雁宁景回神看到雁宁初惊讶极了,愣愣地问:“姐,你怎么在这?”
雁宁初朝弟弟眨眨眼,叹气道:“找你呗。”
虽然雁宁初没和雁宁景发脾气,但雁宁景从小就听雁宁初的话,此刻见到姐姐立刻丧眉耷目地垂下头,垮着音认错:“姐,我错了……”
雁宁初了解弟弟,刚刚发现他站赛车前发呆就知道他是害怕了。
喜欢赛车和真正要去参与比赛还是有很大距离的。
雁宁初把头盔轻放在车顶后,对雁宁景说:“那咱就回家吧。”
雁宁景摇头,小声嘟囔:“可我刚刚报名参赛了,主办方不能让走。”
“我们不告诉他们。”雁宁初索性拉起雁宁景的手朝前走,“咱们悄悄走,就当自动退赛吧。”
“可是——”
没等雁宁景说完话,就被身后的工作人员叫住了:“诶,比赛要开始了,你不去试跑吗?”
偷跑计划失败,雁宁初索性坦白:“你好,我们家有些事情,所以他今晚不能参加比赛了。”
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一眼雁宁初,随即瞟向雁宁景:“你确定?”
雁宁景讷讷半晌,没说出什么。那人也不急,只是说了句:“比赛前所有的规矩都是清清楚楚告诉你们了,没有私自退出的道理。既然决定参赛就要为自己选择负责。而且原少的脾气你多少也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