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宁初一抬头便撞上周程锦满含探寻的视线,显然刚刚原慎的话?门口两人都听见了。
雁宁初静静看?着周程锦,又看?向他和宁觅交错相挽的手?臂上。
她像是被点醒一般地明白了,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她的心?动和坚持,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周程锦一直都是这样啊,看?似专注地看着她,毫不躲闪地与她对视着,就是这样,才会让她渐渐想多,好像他很在乎她,好像她是特别的。
雁宁初轻轻地吁出口气。这一刻,关于周程锦的那些梗在心口的遗憾和执拗全都消散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放下。
她重新抬头,和对方笑了笑,眼中再没有其他情绪,只是面对熟识一般。
周程锦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走向她,却忘了此时身边还有另外一人。
宁觅弯着周程锦走向座位,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后坐到了原慎对面,她还不知道上次的事是原慎戏弄,甚至和原慎轻轻颔首,温雅得体的姿态和在甜品店泼水撒泼时简直判若两人。
原慎毫无愧疚地看着宁觅,想到躲在对面店铺偷看到的场面,自觉有趣地笑了一声。
宁觅和周程锦两人来的凑巧,刚好将原慎那句话盖住了一些,宁征便顺势转移话题,轻咳一声,看?着周程锦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人来?”
周程锦似乎在走神,被宁觅提醒才回神,颔首应道:“我父亲有些不舒服,所以先去了医院,他让我和您说声抱歉。”
宁征便关切道:“身体要?紧,改日再聚。”
两人对话过?后,室内又是沉默,邵韵玲脸色很不好看,想问问原慎刚刚什么意思,又觉得场合不对。
宁兰接收到弟弟夫妻的探寻视线,觉得不能再等?,便感叹了一声,道:“看?到贝贝现在和程锦这样真好,不像我家宁初,从小到大一直专心?读书,到现在还没交过?男朋友。也怪我和老雁,一直忙生意的事情,这些都疏忽了。”
邵韵玲脸色好看?了一些,笑着应声:“宁初也不大,现在开始刚刚好。我记着宁初是跳级了吧?”
宁兰最满意的就是雁宁初的成绩,闻言笑了:“嗯,她读书是不差,跳了几级,现在博士生二年级了,也才22岁。”
邵韵玲惊讶似的看?了看?雁宁初和原慎,道:“两人是同岁呢,真的是太巧了!”
“嗬。”有人嗤笑了声,接了句,“是挺巧。”
雁宁初转头去看,便见到多日没见的原烈偏头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邵韵玲。
见是原烈,包房内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就像是面对一个突然出现又不被人欢迎的怪物一般,看?向原烈的视线几乎都带着厌恶和抵触。
只除了雁宁初。
在这个别扭又烦闷的场合见到原烈,雁宁初是惊喜的。
明明包房里的人,她的亲人都在身边,而不远处的原烈只是个认识不久的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原烈声音的那一刻,她甚至想要站起来跑到对方身边。
原烈毫不在意众人的敌意,嘴角始终挂着玩味的笑,姿态懒散地靠着门框。他偏过头,视线在众人间扫过,最后落在雁宁初身上,见她正眼眸晶亮地看着自己,唇角的笑意又扩大了一些。
邵韵玲脸色非常难看,微抬下巴,淡淡道:“我们是私人聚会,没有邀约的人,不应该打扰。”
“嗯,没错。”闻言原烈只是挑挑眉,出乎意料的没有多说,甚至站直身退离了房门两步,好像真的只是路过?。
原慎忍不住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叫嚷:“原烈,你什么意思啊?”
原烈扯扯嘴角,眼中嘲讽十足,偏头朝旁边点了点头。
接着不等?原慎反应,门外冲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两个女生视线一扫,便冲向原慎,闹剧似的对着原慎又打又骂,甚至在看到宁觅时破口大骂,想要顺手厮打。
宁兰、周程锦和宁征夫妇被迫卷入冲突。
雁宁初也跟着去拉架,刚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揽下,双眼被对方罩住,手?腕也被轻轻攥住,她只得闭着眼跟着对方走。
原烈带雁宁初躲到了包间角落,从兜里掏出铁盒,递到她面前:“吃颗糖。”
雁宁初愣愣地看着原烈,抿唇挑出一颗含在嘴里,依旧是泛着苦的低廉甜味,略微咋舌,却将她心里因厮打带出的惊慌渐渐平顺。
原烈侧头看?着雁宁初,见她还有些担心?,便低笑着安抚道:“放心,他们的目标是原慎,不会牵扯别人。”
果然如原烈所说,见宁觅被宁家人护住,那群人也没再分神,只是帮着两个女生围堵原慎。
会所工作人员很快赶到,将两方分开,邵韵玲刚要?发火,便认出对方都是世家子弟,她只能忍下?火气,吩咐人将对面一行?都带出去。
原慎被挠的满脸血痕,又知道闯了祸,没敢再看?邵韵玲脸色,偷偷离开了。
闹剧结束,留下?的人心思各异,刚刚友好热切的关系彻底被打乱。
宁觅被宁兰几个人护着退到一边,即使没有受到什么厮打,眼角也已经泛出红色,宁征和陈绮丽也同样脸色难看地看向邵韵玲方向。
就在刚刚的撕扯中,他们已经从对方撕扯咒骂中清楚了一些事情。
比如两个女生本来就是朋友,最近才发现同时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就是原慎。
再比如原慎劈腿滥交,两个女生都是他同时交往的女友,甚至除了她们,他还私藏了手?机和另一个女生暧昧,而且刚好现场就见到了那个手?机里的女生,就是宁觅。
在场众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