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周程锦叫住雁宁初,疾走两步赶上,缓了缓,对着雁宁初温声劝慰,“宁初,阿姨只是在生气,说的不是真心话,你不要冲动。”
说着,周程锦又顺势走前两步,侧身站在雁宁初身边,彻底将她和原烈隔开。
原烈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方。他总觉得周程锦对自己?有些敌意,虽然对方有意遮掩,但是他从小就和邵韵玲一行人接触,这种抵触反感的情绪总能轻易捕捉。
是什么?原因?呢?原烈觉得不会简单只是为了雁宁初。他看得出来,周程锦的个性?并?不如表现出的那样温和内敛。他是有野心的。
原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程锦。
周程锦还在规劝,试图伸手去拉雁宁初,却?被?侧身避开,他愣了愣。
雁宁初轻声回道:“学长?,宁觅还在休息室,应该很需要你,你去看看吧。我的事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做。”
雁宁初话让周程锦神色微顿,收回停在半空的手。休息室正好传来宁征呼唤的声音,他眉梢显出烦闷,离开之前低声说:“宁初,我知道你可能……总之以?后会和你好好聊聊。你记得有需要来找我,不要麻烦不相干的人。”
被?归为“不相干的人”的原烈闻言挑挑眉,抱臂哼笑了一声。
周程锦没理会原烈的嘲讽,转身走回包房。
原烈微眯着眼,他现在已经确定周程锦对他有很深的成见。
雁宁初见原烈一直盯着周程锦,便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口,轻声道:“原烈,我们?离开吧。”
原烈回神,点点头。
两人离开会所?,原烈去停车场取车,一回来便看见雁宁初抱臂蹲在会锁门哭,环抱着自己?,将头埋进?臂弯。小姑娘似乎哭了一场,随着哽咽,肩膀颤颤的。
原烈抿着唇角,面露疼惜。他知道小姑娘看似绵软,却?不喜欢和人表露脆弱。他便没有立刻走近,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直到见她气息平缓才适时出声。
他装作?是才回来的样子,从车窗探头,对着雁宁初道:“上车吧。”
雁宁初远远应了声,扭头擦了擦眼角,小跑着上了副驾。
原烈装作?没有看到雁宁初微红的眼眶,内心轻叹着发?动车子。
雁宁初不知道原烈带她去哪,车子上了高架,她转头看向车外?,景色飞速闪过,目的地是未知。
就像她自己?的生活一样,充满了茫然和困惑。
雁宁初渐渐有了困意,迷惑着睡了过去,原烈看了一眼她,便提前下了高架。
他有意选了条路程偏远却?平坦的路段,将车速降慢,果然见小姑娘眉心舒缓下来。
半小时后,目的地到达。
原烈见雁宁初还在睡着,便没有出声叫醒,给雁宁初盖好绒毯后径自下了车。
雁宁初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原烈不在车上,她抬头看向外?面,找到人后,她将披在身上的绒毯叠好,放在车座,推开车门走向原烈方向。
听见动静,原烈侧身看了一眼,没有出声,只是下巴一抬,指示雁宁初坐到旁边。
雁宁初认出这是城郊花溪山下的溪水弯边,离得近了,她才看清原烈是在垂钓。
秋末来溪边垂钓的人很少,四周少有人声,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雁宁初便没有出声,安静地坐到原烈旁边的位置,动手挂着鱼饵。
她动作?熟练,不是新手样子。原烈意外?地看向雁宁初。
看懂原烈的意思,雁宁初比了个垂钓手势,示意自己?确实不算新手。
原烈见状便勾勾唇,回给雁宁初一个手势:比一比?
好啊。雁宁初回道。
两人不再交流,注意力停在鱼钩上。最后,大概是位置不对,两人并?没有什么?收获,只各自钓了两条,原烈钓上来的鱼太小,只能放生。
雁宁初看着自己?的水桶,看向原烈:“看来是我赢了。”
“哎。”原烈抬起两人的水桶,边走边叹气,“没想到你会钓鱼。”
雁宁初点点头:“上一个项目的导师很喜欢垂钓,不忙的时候就会带上我们?,所?以?我们?小组的人几乎都学会了。”
“啧。”原烈闻言又是夸张地叹了口气,“小朋友,你阻止了我耍帅。”
雁宁初被?逗笑,回他:“那我下次注意点。”
两人边说笑着,边走到渔场休息处。
原烈将钓到的鱼交给工作?人员处理后,就带着雁宁初坐在溪边凉亭。
秋末的渔场很清静,只有不远处潺潺流过的湖水声,远处偶尔山鸟飞过,带落成片的树林叶子。
雁宁初静静看了会儿,心口的烦闷也随之消散。她呼出口气,看向原烈:“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原烈懒散地靠在椅背,偏头问她:“你真要离家出走吗?”
雁宁初垂下眼,点头回道:“我觉得,也许是时候独立生活了。”
“这是小朋友迟来的叛逆期?”
雁宁初抿抿唇,突然不喜欢原烈这种随时拿她当?小孩子的姿态,强调道:“我不小了,已经22岁了!”
“嗯。”原烈笑了,“确实不小了,都知道离家出走了。”
“……”
这时渔场的工作?人员将片好的鱼肉和清茶都端上桌,又把凉亭周边阻挡夜风的隔断拉上,只留下前方一处。
天色已经擦黑,星星点点的灯亮点缀着夜空,雁宁初发?现,就连溪湖对面的山林间都有各色的彩灯。
原烈用公筷给雁宁初夹了块生鱼片,见她新奇,便解释说:“这附近的山头,包括这个人工湖,都是我一个朋友开发?出来的,所?以?这附近都被?他改造了一下,包括那些山道。”
雁宁初惊讶极了,看向原烈:“那之前的赛车,真的和你没有关系?那你真的是吓——”话说到一半,又猛地收声。
原烈似笑非笑地瞄了眼雁宁初,接道:“没错,就和你想的那样,我是用来吓唬人的。”
雁宁初眨眨眼,顿时心虚地咳了声:“我哪有那么?想……”
原烈慢悠悠地回:“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