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青宿舍比较靠近后山,所?以早上顾暖扛着狍子回知青宿舍的事情,最开始,只有知青宿舍里的那些人知道。
之后,经过刘珊的大嘴巴,以及到处运送秧苗的周毅的言语泄露,到中午大家都下工时,青河村的村民们,基本上都已经知道顾暖今天入山后,有了大收获了。
于是,有些在周氏家族里面辈分比较高的人,比如周红业,就对顾暖所?猎取的狍子,有些想法了。
毕竟,狍子这东西,和顾暖之前?送去了傅家的野鸡不可同日而语,后者只是一只不过两三斤重的东西,而前?者?,成年的狍子却是有大约三?十斤重的,这如何能让人不心动?
所?以,周红业等几个辈分一?样的人,凑到一起后来了周红兵家,准备讨论是不是该让顾暖把这狍子交出来的问题。
最近这几天和顾暖打过了不少交道的,知道顾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周红兵率先提出了反对,“之前?队里不是没有人从后山上弄肉打牙祭,大家一?直都没说什么,这一?次,又有什么理由,让国斌媳妇把她弄到的狍子交出来?”
“之前?他们弄到的肉能有多少?塞牙缝都不够的!让他们交出来能做什么?而这次国斌媳妇弄到的狍子,可是有着三?十斤左右重的,交出来后,一?家大约能分得上一?斤的肉呢!”
“……你当然不希望国斌媳妇把狍子交出来,因为那样的话,你这个大伯,就能享受得到国斌媳妇孝敬给你的更多的狍子肉!”
“我什么时候惦记国斌媳妇弄到的狍子肉了?”周红兵瞬间被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周红业的鼻子骂,“周红业你个心思龌龊的玩意儿,明明是你自己在惦记,还反说别人惦记!”
“我就惦记了,怎么着了?”周红业丝毫不以为耻,还大喇喇地嚷了起来,“后山上的东西,本来就归我们集体所?有,我是集体的一?份子,国斌媳妇这次弄了到手的狍子肉,不就有我的一?份?我惦记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肉,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别吵了!”红字辈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出声了,“投票表决吧,同意去找旭东,让他出面命国斌媳妇把手里的狍子交出来的举起右手,不同意的不举手。”
除了周红兵和说话的这位红字辈中年纪最大的人外,其他的人,或先或后的,均是举起了他们的右手。
反对票太少,于是让顾暖交出狍子的提议,就这么被通过了。
送不肯听自己的劝、从自己家离开的周红业一?行人离开后,周红兵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倒要瞧瞧,你们能从国斌媳妇那儿讨得着什么好!”
……
听完周红业等人的来意后,周旭东头都大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在他的媳妇帮他挡了一?个刘珊走后,后面,还会冒出周红业等一?干辈分比他大,在生产队里面说话十分有分量的人过来,再次向他提出要他勒令顾暖交出狍子的事情。
和周红兵一样,周旭东也觉得,既然大家以往对村里的年轻人去后山上弄点肉吃的行为默许了,这一?次,又有什么理由,让人家顾暖交出她弄了到的狍子呢?
不过,和周红兵不太会说话不同的是,周旭东比较懂得语言的艺术,“各位叔叔,这件事先不谈,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这一?次,我让国斌媳妇把她弄了到的狍子交出来了,那么下一?次,村里再有人去后山打些雀儿啊,鸟儿啊的,我是不是也得让他们交出来?”在周红业等人看过来时,周旭东缓缓道。
众人愣了一?会儿后,周红业立即反驳了起来,“这怎么能一样?这——”
“除了弄到的东西大小不一?样之外,红业叔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知道周红业要拿东西的大小说事儿,周旭东便干脆给他打断了。
“还需要有什么不一?样的?就这大小不一?样这一?点,足够了!”
割完了草,用编成的草绳将其捆了扛起来后,正往周旭东家里过来,准备还镰刀的顾暖刚进院子没多久,就听见了堂屋里面传来的争论声。
将肩膀上的一?捆草放到地上后,顾暖拿着镰刀就走到了堂屋门口,“谁说我不肯把狍子交给集体了?”
众人:???
你若是肯把狍子上交集体,早上就交给旭东了,能拖到现在?
看见周红业等人的脸上浮起的“你莫不是在驴我”的表情,顾暖缓缓地露了一?个微笑出来,“不过,我早上在山路边发现那狍子时,它?的腿便受了伤,所?以我想养它几天,等它?的腿伤好了后,再放它回山,有什么问题吗?”
周红兵等人听得有些懵。
你把狍子上交集体,不是该交给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周旭东吗?放狍子归山又是怎么回事儿?
“国斌媳妇,你说的把狍子上交集体,是指放狍子回山?”半天后,有些听懂了的周旭东望向顾暖道。
顾暖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不是你们说的么,后山也是咱们集体的一?部分啊!”
周旭东:“……”
周红业激动地尖了声音,“这怎么能一样?这——”
“有什么不一?样?”顾暖望向周红业,微微眯起的双眼里面,射了出来的目光清凌凌的,“你们不是说我从集体中,拿走了属于集体的东西吗,那么,我把那东西还回去还不行?非得我再向咱们生产队的队员们做个检讨?”
周红业哑然。
其他和周红业一?起过来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