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爸爸!你听我解释爸爸!”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神智瞬间被吓得清醒无比,尚皓佳险些一头撞在门框上。一跃而起试图解释,手机里就传来了自家老父亲十分配合的威严声音:“不要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我也没有话剧社扛把子的男——不对,我为什么会有男朋友!”
即使没少被人以各种方式撩过,尚科草依然没有打破急诊科的魔咒,常年处在一种被外人以为不是单身于是始终单身的,俗称为薛定谔的单身的状态下。
虽然魏珑在某些意义上表现得已经十分明显,但根据狼人朋友的说法,吸血鬼原本就是见到长得好看的就惯性撩的肤浅种族,所以尚皓佳也始终没有往心里去过——毕竟再怎么也是只中世纪的吸血鬼,四舍五入几乎就是个马王堆辛追夫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已经不能叫做代沟,只能称之为世纪海峡了。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亲爱的儿子——是你这位亲爱的朋友一上来,就对我叫了一声亲爱的岳父的。”
听见自家老父亲的排比句已经带了明显的磨刀霍霍,尚猪羊几乎已经闻见了竹笋炒肉的清香。头痛至极地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叹了口气。
“他比较爱开玩笑,人也挺浮夸的,爹您要明察秋毫,不要被反动势力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这儿正好有两个挺重要的证人,我马上带他去市局,见了面跟您详细解释……”
草率地安抚好了自家忽然就升级成了岳父的亲爹,尚皓佳换好衣服出了更衣间,一刻不敢耽误地赶回了办公室。
贺嘉伦是开车来的,叫原本打算挤地铁的尚皓佳立刻改变了方案。把已经睡死过去的青年塞进副驾驶,自己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后排座。
“尚医生坐过这辆车——是魏珑开出来的吗?”
看到他熟练的上车姿势,贺嘉伦就猜到了故事的发展脉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好奇地开启了八卦模式:“尚医生觉得魏珑怎么样?我看他很喜欢你,他都单身快一千年了,我也没听说他撩谁撩得这么用力过。”
“魏先生也一直都是单身吗?”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后遗症,一坐上这辆车,尚皓佳就惯性地打起了哈欠,找到了个熟悉的位置窝了进去:“我看他这么熟练,还以为他一定有过不少经验呢。”
“这大概得怪他们的择偶方式。为了保证血统的纯净,他们纯血吸血鬼一般会在内部解决,两个鬼契约的方式就是用两个人的血一起画个什么符咒——你也知道,就他那个毛病,这基本就是注孤生的节奏了。”
贺嘉伦耸了耸肩,语气带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至于他们要和普通人在一起,就得先把那个人变成吸血鬼才行。但是他连咬人都不敢,又怎么可能把人家变成吸血鬼呢?”
“非得变成吸血鬼吗?”
把手臂垫在酸痛的脖颈后面,昏昏欲睡的尚医生忍不住皱了眉,低声问了一句。
贺嘉伦不置可否地偏了下头,拐了个弯把车开上大路:“嗯——你也知道,他们吸血鬼的命一般都挺长的。要是不变成吸血鬼,你都七老八十了,他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后面的话尚皓佳没有听清,因为太过强烈的倦意已经将他不由分说地扯入了静谧的黑暗。但他还是做了个梦——在梦里,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十岁的古董吸血鬼背着自家一身警服的威严老父亲,运筹帷幄挥斥方遒地指挥着狼人和吸血鬼的大战,画面实在太过离奇,把他吓得打了个激灵,就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醒了?睡得还好吗?”
车是停着的,贺嘉伦侧回身望着他,又朝前头努了努嘴:“咱们遇到了点儿麻烦,恐怕得稍微耽搁一会儿了。”
“不太好,做了个挺扯淡的噩梦……”
尚皓佳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摇了摇头,把满脑子的狼人大战吸血鬼从脑海中抛开,顺着他的方向抬头看了过去,就忍不住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在他们的车子前面,有一伙尖耳朵粗尾巴,衣衫褴褛毛色灰黑的狼人,正在和一群丧尸般趔趔趄趄的吸血鬼混战成一团,把路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