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茵一怔,搂紧他的脖颈,身子稍微往后倾,眉眼?一弯,晃荡着一双腿说:“那就,一起殉情呗,你松开我,然?后跟着往下跳。”
“舍不得。我想你好好活着。”时穆将她搂紧,“我想你继续感受被人心疼,被人捧在心尖儿的滋味儿,想你多享受一些人间?幸福。”
司茵微愣。
她过去十九年,幸福日子仿佛极少。
很小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早出晚归。小学到初中?,早、晚餐都由哥哥司豪一力承担。
以为长大,能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多一点?,可一场大火却带走了她和?司豪最亲的人。
再后来,命运那只?恶爪索性将司豪也从?她身边带走。
回忆过去种种,即便是?有幸福片段,如今于她来说都变成了一种折磨。
司茵也才十九岁,却经历了太?多。
时穆不敢想她从?前经历了什么,也不敢想她这?么多年的内心煎熬。越是?换位深想,越是?心疼小姑娘,对她的占有欲望,便越强烈。
这?一刻,他想结婚了,想给小姑娘一生一世的幸福。
可结婚这?个词,对现?在的司茵来说又仿佛太?遥远。他不敢提,甚至不敢表现?出一丝想结婚的欲望,害怕带给她压力。
——
第二天,AK和?老虎一起训练。中?午吃饭时,司茵跟姜邵聊起澳门的事。
“什么?老时带你去澳门?”姜邵得知时穆带司茵去澳门,震惊地一口可乐喷出去,“他这?是?玩儿心跳啊。”
“是?啊,他带我去赌博,一百多万的呢……”司茵感慨。
她捏着筷子,深吸一口气,压根不敢想如果输掉一百万会是?什么心情。大概,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一百万?”姜邵一个白眼?,“一百万算个屁啊,是?一千万!他真特么当钱不是?钱呢?”
“可他跟我说是?一百万……”
姜邵打断她,解释说:“这?场赌博不是?普通的赌博。如果他输了,将不能参与今年的国际冠军犬赛,而这?场比赛的奖金至少千万,”他的手指激动地在餐桌上重重一戳,接着又道:“你要知道,老虎如果参加比赛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拿冠军。”
司茵停下挑菜的动作,更加疑惑:“那他为什么让我开赌局?”
“你才是?他下的最大的赌。他的目的很简单,想让你从?赌局中?脱颖而出,他想让你参加今年的国际冠军犬赛。”姜邵揉了揉心脏,表示受到惊吓,“小司茵,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AK目前的水平打国内比赛绰绰有余。可要参与国际比赛,进前十都成问题。还有,老时捎上你,如果赌输了,他输的不仅仅是?钱,还有老虎的参赛资格。”
司茵愣在当场,之后便食不知味,没有一点?胃口。
整个一下午,司茵都心不在焉,训练出现?好几次失误。罗辺作为靶手,终于看不下去,提醒她:“老板,今天下午不训了吧?你这?样?的状态,压根没办法正常进行训练。”
司茵心里压着事儿,的确无?心训练。索性丢掉手中?的训练p链,走上台阶坐下。
想事,发呆。
罗辺也丢了手靶,去看悠悠。
小不点?儿的手术伤口已经愈合,由于它术后半身瘫痪,被罗辺放进了婴儿车。
罗辺一有空便替它做肌肉按摩,推它去跑步,让它感受速度的风,总之,他不想让悠悠有心理落差,导致心情抑郁。
司茵和?AK坐在台阶上,远远看见?罗辺推着婴儿车在训练场飞速奔跑。
男人一边跑一边呐喊,宛如一个幼稚的大男孩,“飞喽,飞喽!悠悠,爸爸带你飞起来!悠悠,有没有感受到风的速度?”
悠悠出事后,对罗辺的打击很大,他几夜未眠未休守在悠悠身边,人仿佛老了很多。
罗辺比时穆还小,却因为忧心狗子的健康,有了白发。
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终点?。
他停下喘气,绕到婴儿车前,弯下腰询问车内的小不点?,“悠悠,开心吗?爸爸再带你飞一圈?”
“汪汪!”
悠悠心疼罗辺,用尽力气,将小小的毛爪搭在了男人黝黑宽大的手背上。
它褐色的小毛爪与男人芭蕉叶般宽大的手,形成了强烈反差。
这?个男人仿佛在几夕之间?苍老,胡子拉碴,两鬓如霜白。他“老”得悠悠都快不认识了。它一颗小小的心止不住地颤,连带着病怏怏地身体也微颤。
罗辺急得皱眉:“怎么了悠悠?是?哪里不舒服吗?”
“呜呜……”狗子喉咙里发出闷哼的叫声,仿似在哭。
悠悠拿舌头去舔男人糙厚的手掌。
它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这?个男人,它也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