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但总是离内宅太远。陆续从荀彧的嘴里知道自从董卓鸩杀何太后后,专制朝廷,天下各州群雄起而对抗董卓,乱世已经可见。
可是在冀州,虽然换了新的主人,除了兵马增多,依然很平静。
荀彧在三日后与唐夭提起,“今日我们要去一趟袁府。”
“是何宴会?”冀州牧韩馥在他们举家而迁时待他们家算是有恩的人,可是冀州牧已经换人了,换成了袁绍。
早前荀彧与冀州之间有什么交易,眼下却未必再能达成。唐夭明天得去面对的是冀州的新主人袁绍,总得问问清楚是个什么样宴会,才好知道如何应对。
“只是寻常文人才子聚集的宴会,天下乱起,争才夺将,都是各凭本事。”荀彧这般说起,唐夭明白了,想拢人才为己所用,从而设宴请客,这都是各家常用的套路,淡定。
荀彧道:“无事,初来冀州,总要开始融入的。”
“好!”荀彧想在冀州立足,唐夭只会配合,不想气氛太严肃,唐夭问起,“还会有看中郎君的相貌,欲自荐枕席的人吗?”
额,荀彧的脸一僵,这个问题他要如何回答?
唐夭只是玩笑的问上一问,但是一想荀彧长得这般的好看,有多少的女郎会心动,纵然荀彧不喜,洁身自好,可是面对喜爱的郎君,多少女郎前仆后继,哪怕只是能一尝滋味都是好的!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好像应该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态才是,女人对男人,要是有这种心态,其实也还好吧?
想着笑了,荀彧却拧着眉头问道:“为何而笑?”
“无事。郎君只要知道,不管有多少女郎靠近,郎君都是有妇之夫,不可多看旁的女郎一眼就好。”唐夭眨着眼睛说起,听得荀彧微微一顿,最后又点点头。
“郎君,四郎说袁府特意派人前来接郎君和娘子过府。”外面的侍从前来禀告,告诉荀彧和唐夭外面的有人在等着他们夫妻。
荀彧道:“请他们稍候。”
仆人应下去安排,荀彧道:“你担心?”
“我不担心。旁人能抢得走的只能证明不是该我的。郎君若是敢看旁的女郎,我就弃郎君而舍之。”虽说婚前有些话已经说得很清楚,现在看起来荀彧还想再谈谈,那就谈谈吧。
“胡思乱想。”荀彧不客气地敲了一记唐夭的脑门子,“你我有言在先,在你看来我是言而无信之人?”
唐夭的脑门吃痛着,闻声冲着荀彧道:“郎君自然不是无信之人,可是我也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为了男儿连自己都迷失的人,若是郎君有一日嫌我不好,不乐意多看我一眼,还请郎君明言。”
“若真有那一日,夭夭当如何?”荀彧单纯就是问问,想知道若是真遇上那样的事,唐夭会怎么做?
“大归啊,不必郎君出面,我即大归,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唐夭说到这里竟然眼睛直发亮的!
荀彧拧着眉头,唐夭道:“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天下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乱,要是能太太平平的该有多好!”
太平了,她手里有钱,天高任鸟飞,能够游山玩水,四处玩耍,多幸福的一件事。想到这里,唐夭开始流口水。
“夭夭。”唐夭失神之际压根就忘记荀彧还在旁边,荀彧一唤也将唐夭喊回神,荀彧一叹道:“夭夭这般,不知好还是不好?”
刚刚想到游山玩水的人乍然听着这一叹,唐夭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好的。若有那样的一日,证明在郎君的心中已经有了比我更好的人,人皆有取舍,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舍下的,得到的,端看你怎么选。”
“夭夭的选择就是做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让自己开心。”荀彧道出唐夭的一番话所流露的为人,唐夭没想到他们相识不久,相处亦不久,荀彧却能看出她真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说人啊,唐夭很好相处,好像脾气很好一般,实则是心大,万事不愿意多放在心上,这般性子,有好也有不好。
好在于这样性子的人,不会与人较真,但凡不越过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多管的,可是反过来,若是有人踩过她的底线,不好意思,唐夭炡会跟人拼个鱼死网破。
荀彧想着却道:“很好。”
为何不好呢,换一个角度来说,只要他待唐夭好,一生一世都待她好,唐夭就会跟他在一起,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唐夭总觉得这两个字有点奇怪,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来,走吧。”荀彧既然明白唐夭是个什么性子,眼下在唐夭的心中,她欢喜他不假,却不会因为这一份欢喜而置自己于尴尬的境地。
如她所言,如果有一天,荀彧喜欢上旁的女郎,她是不会和人争的,荀彧要走要留都是荀彧的事,而她却不会永远都站在原地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