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急急火火赶回C区037号船坞,发现“德古拉号”还好端端停在那里,并没有开走,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太好了,儿子应该还在!周惟连忙通过外部通讯给乔格发申请,请他开启舱门让自己进去,看看熊猫有没有落在船里。但不知道为什么,连发三条申请,等了快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接到任何回音。
“乔格?乔格你在吗?”周惟最后又呼叫了一次,还是没反馈,想了想,决定绕到底舱门去试试看——之前他和瓦龙汀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运气好的话,乔格可能会忘记在他们走后锁死门禁。
果然,运气很好,底舱门还没有封锁,周惟虽然觉得不请自入有点不大对,但他的熊猫太熊了,万一在人家飞船里搞出什么事来,后果恐怕更严重,于是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底舱静悄悄的,周惟沿着舷梯一路往上,穿过传说中藏着违禁军火的舱室,来到了上层的行李舱。
“乔格?”周惟扬声喊了一声,没人应,他又压低声音吹了声口哨,叫自己的熊猫:“周全?全儿?嘘——出来!”
打开行李舱的门,里面是空的,打开隔壁的储藏室,也是空的,周惟有点着急,也顾不得是在人家船里了,一路小跑往前舱走,一边将走廊两边的舱门一一打开,大声叫着周全的名字。
忽然,主控室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周惟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试探着叫:“乔格?”
没人回答,又是一声闷响,然后是乔格短促的呻|吟声,说不清是很痛还是很爽的样子。周惟有点担心,有心过去看看,回头一想又觉得还是不要多事了——那呻|吟听上去奇奇怪怪的,搞不好是猎手先生在和女朋友做什么不和谐的事情,被自己撞破了可不好。
怪不得怎么呼叫他都不开门……脑补过头的主君陛下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便没有深究,继续寻找他的熊猫去了。
周全不愧是他的儿子,有着长期和亲爹打游击的经验,周惟找了足有半个钟头,才在通往会客室的岔道上发现了一串浅淡的脚印——这货大概是跑到哪里去喝水,后爪踩湿了,一路走一路留下一行爪印。
“你个小兔崽子!”周惟找了半天焦躁得要死,两步冲到会客室门口,“哗”一声打开了舱门。
“唔?”胖成一坨的熊猫正趴在桌子上够装着糖果和点心的盘子,回头一看,卧槽亲爹!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胖爪子挣扎着扑拉了两下,把大圆桌给带倒了。桌子上的糖果盘、点心盘,还有插着天堂鸟的水晶花瓶,“哗啦啦”统统往地上摔去!
“卧槽!”周惟头皮一炸,飞身一扑,堪堪捞住了水晶花瓶。养着花的水淋了他一头,还好昂贵的瓶子没有打破,只是糖果盘他实在没办法抢救了,里面的点心和糖果都撒到了地上。
“作死啊你!”周惟火冒三丈,爬起来先跳过去把熊猫踹了两脚。周全自知理亏,撅着屁股往墙角一杵,用胖爪子抱着大头,嘴里发出“呜呜嗷嗷”的求饶声。
周惟简直心塞,单手捞着圆桌撑起来摆好,将水晶花瓶小心翼翼摆回原位,重新装了水、插好花。可怜他这种百年手残,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才把娇贵的天堂鸟插成跟之前差不多的样子!
“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周惟骂骂咧咧教训着熊猫,将撒在地上的点心一一捡起来,摆在盘子里复位。好些酥性饼干都摔碎了,他只能尽量拼成整块的样子,糖果倒是还好,水果球和巧克力豆什么的,他只要把散开的糖纸再包回去就行。
话说这地上不脏吧?捡起来还能吃吧?周惟有点犹豫,但想想要吃也是乔格吃,他自己又不吃,于是就毫无心理压力地继续了。
好不容易整理好桌子,周惟又推着清洁机把地面清理了一遍。熊猫这种低等动物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被周惟才收拾过一遍,不过十分钟的工夫就完全忘了,爬来爬去在爹的吸尘器下面抢救着即将被收走的点心屑和糖果渣渣。
“……你个贱骨头!”周惟恨铁不成钢地骂它,“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垃圾你都抢!我是怎么把你养成这幅怂样儿的?!”
熊猫:“呜呜呜……”我天生哒!
收拾完会客室,周惟简直心力交瘁,给熊猫栓上牵引绳,拖着它打算离开“德古拉号”。熊猫当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咬开门闩逃出宠物箱,在迷宫一样的飞船里转悠了个把小时,好不容易在会客室找到糖果,结果一口都没吃上就被亲爹收走了,那叫一个委屈,一边“嗷呜嗷”地叫着,一边伸出尔康手——糖!我要糖!
周惟使劲一拽牵引绳,熊猫四只爪子死死抠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声。他拽了几下没辙了,回头在糖果盘里抓了一大把糖,塞在自己口袋里,拍拍:“行了,给你装了,出去吃好不好?走吧!”
熊猫这才松开爪子,一步三回头地跟他走了。
无论如何,找到儿子就好,周惟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拖着熊猫出了“德古拉号”,给瓦龙汀发了个消息:熊猫已找到,在海关等我。
瓦龙汀秒回:是!陛下!
之后的事情非常顺利,海关给周全做了检疫,发了宠物护照,租赁飞船的确认函也发来了。主君陛下心情一片大好,带着作死的熊猫和鸡血的马仔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