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做不利于他的事情,我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格里佛给了自己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保证,毕竟厄玛的所作所为太过诡异,而周惟又是他和珀西其中一人的注定伴侣,他不能因为前者而让后者陷入危险之中。
“好的。”厄玛退而求其次,没有再苛求什么,道,“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错过时刻我们可能会遇上星寰的巡逻兵。”
两人沉默地走出冰川,从裂缝中飞出亚大陆,飞回弯月小岛。厄玛将飞行翅藏在礁石洞里,带着格里佛从大海深处通过内河游回星寰。
刚刚上岸,夜间分时段开放的水闸就关闭了,厄玛舒了口气,抖抖身上的水,低声道:“我回去了,大人,再会。”
茂密的丛林,漆黑的夜,借着光环暗淡的光,格里佛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绿眼睛,无声地点了点头。厄玛右手抚胸,微微躬身给他行了个礼,而后像一个细小的影子一般飞快越过丛林,消失在摄政王寝宫的方向。
同一时刻,星寰西南方的一片树林里,珀西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根粗树枝上数星星。他的侧前方是一座半圆形的宫殿,依山坡而建,墙壁上种满了墨绿色的爬藤,充满童话色彩。
这里是摄政王麾下第一亲信——瓦龙汀的住处。
珀西不是平白无故躲在这里当树懒的,今晚的欢迎宴会上他就发现瓦龙汀情绪有些反常。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从小就对即将发生的危险有着异乎常人的判断力,如果一个人某一天举手投足都让他觉得不舒服,那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好吧,主要是因为他是个多疑的天蝎座。
#每一个试图蒙骗天蝎座的行为都是作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座星寰皇宫都陷入了睡眠当中,除了值夜的侍女和巡逻队,四处听不到一点人声。忽然,珀西的眼睛猛地睁大,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紧绷了起来——有危险!
一个黑影出现在东面的灌木丛中,鬼魅一般跃上院墙,攀着宫殿墙壁上的蔓藤,轻轻一荡便跳上了二楼的窗户。
在窗帘淡蓝色的背景之下,珀西终于看清了他。那是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宽肩窄臀,一袭黑衣勾勒出矫健的身形,个子比瓦龙汀略低一些,但在男人中已经算是颇高了。能以这样的身高还保持这么好的敏捷度,一看就是长期军事训练的结果。
那人站在瓦龙汀窗前,脚尖踩着窄窄的窗棱,单手抓着树藤,身体一动不动,只耳边一绺碎发随着夜风轻轻飘动。隔着十数米,珀西不禁对他的潜伏功力竖了个大拇指——太牛了,贝克军团最优秀的间谍无非也就这个水平。
忽然,那人轻轻打了个响指,静夜中如同两粒小石子被风吹动,撞在一起。响声甫落,“嗤——”的一声,一支蓝色冷光锥穿过窗帘的缝隙激射而出,直刺向他的咽喉!那人侧头一闪,单手扳住窗格跳进了瓦龙汀的卧室。
来了!珀西眉梢一动,脚尖轻飘飘在树枝上一点,整个人如同展翅的大鹏飘进了院子,抓着树藤一荡,飘上了屋顶。屋顶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树藤,给隐藏脚步带来很大的难度,珀西屏住呼吸,一寸一寸挪到瓦龙汀的卧室上面,悄悄伏了下来。
房间是隔音的,但蝠虹龙的听力几乎能和一流的窃听器媲美,只要有一丝缝隙能让声音透出来,都绝逃不过珀西的耳朵。
屋子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近身格斗时衣物摩擦发出的轻响。少顷“嗤——”的一声,瓦龙汀又放出了冷光锥,紧接着,“嗤”声不断,急雨般响了足有上百次,才慢慢停了下来。
“你疏懒了。”一个陌生的威严的男声,“二十年多年毫无长进,真是废物……用我教你的东西,怎么可能打败我?”
瓦龙汀急促喘息着,没有回答,依稀听到他摩擦后槽牙的声音。
“还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那人淡淡问,“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你比我想象得蠢多了,这么多年还看不清自己的新主子。”顿了顿,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道,“好吧,你肯背着彼尔德见我,说明还不算蠢到家。”
“最后一次。”瓦龙汀咬着牙道,“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从今以后只有你欠我……”
“你不欠我什么,我不需要你的报答,瓦龙汀,你欠得是所有死去的伊萨人,还有整个伊萨帝国!”那人低声但严厉地打断了他,“至于我,呵呵,随便你,恨我的人还少吗?你、彼尔德、还有你们所有的赫基人……我统统不在乎。”顿了顿,低声道,“你和他们一样,我不在乎。”
伏在屋顶的珀西被他们这段神奇的对话惊得目瞪口呆——瓦龙汀居然背着彼尔德王见伊萨人的使者!
原来天裂空间城那个地勤奸细的话是真的,瓦龙汀真的是背叛伊萨人归顺彼尔德王的二五仔!
那么这个来找他的人又是谁?听说话的口气这人来头不小,好像是瓦龙汀曾经的师父,对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对彼尔德王则十分地蔑视,不屑一顾。
总之酷霸拽得一逼。
于是我现在是应该马上叫人来抓住他们,还是顺其自然,做个有职业道德的BUG?
作为金手指一般的存在,珀西趴在屋顶上默默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