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江白竹都躺在塌上养病,楚王赐了数斤上等的野山参,供她日日服用调养。
每每熊平前来看望她,她就以纱遮面,丧气着称自己病体衰弱,恐不能好生服侍大王。
熊平见她一个原本瘦小的人,才几天就更瘦了一圈,小腰细的,他一直手都能攥住,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又听她说怕吵,更受不得惊吓,他自知是个最易叫嚷的人,每日便只来坐坐,也不多留,临走时总要吩咐几句,叫兰宫上下都尽心服侍好美人,若有怠惰者,格杀勿论。
因这场病,江白竹总算得了些安静。
“美人,药膳做好了。”赵枭端着漆盘,将汤菜放在江白竹面前。
江白竹“嗯”了一声,没去瞧他。香草服侍她用膳时,与江白竹惯常开几句玩笑话,往日里,主子总是与她做耍,两人常常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可今日却不知为何,主子不仅没笑,还绷着小脸,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美人,有哪里不周到了,您可得告诉我,别闷在心里。”香草道。
“啊?我哪有闷着,你净乱想。”江白竹嗷呜一口,将香草盛着汤的勺子叼住,小舌微伸,将汤吸溜了咽下肚。
赵枭一直都在。他见韩姬半个身子往香草那侧偏,冲他方向只露了个后脑勺与一只玉耳,又不与香草打趣,一副严肃的模样。
他沉下眸子,目光中流转笑意。
“美人,今日外面天好,不如出屋散散步,透透气。”赵枭道。
香草亦道:“正是呢,美人现在能下地走动了,不妨出门散散心,好过终日闷在屋里。”
江白竹冲香草挤眼,想让她快别提这茬。
香草见她一只眼不停挤扭着,连忙放下碗盏,惊呼道:“呀,美人,您眼睛怎么了,莫不是这些日子总拿被子捂着脸,眼睛给闷出病症了?”
一边说,一边去扒动江白竹的眼皮。
江白竹抽动嘴角。香草,你这无可救药的小笨蛋……
“哎哎不是的,不是这样。”江白竹别过脸,推开她手,往后挪了挪屁股。
“美人,既然无疾,用膳后就在兰宫随便走走,应是无妨的。”赵枭忍住笑意,仍劝她往外走动些,不要闷坏了,他再命人进来,将上上下下换洗一新,散散屋里的病气。
“是呀,美人,赵枭说的有理。”香草重新捧起碗喂她。
江白竹被他们两个劝了又劝,没办法,只得点点头答应。
她不想出门。
不想叫旁人看见,她与赵枭在一起。
不久前,她对他的亲近之举,险些害赵枭丢了命。打那之后,每每与他稍亲近些,江白竹便会想起她的莽撞,想起他胸口的刀疤,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她想离他远远的,这样,会对他好。
赵枭,让他在我宫里安全地过活,直到秦国使者到访,他按照原书剧情,诈死逃离楚宫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