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枭见她这小身板居然还来扶自己,连忙主动站起来,重新搀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温柔道:“谢美人信任,赵枭,定竭尽所能,为美人做事。”
这好听的声音离自己太近,叫江白竹耳朵痒痒的,心情也变好些。
又走了没多步,香草和几个侍女慌慌张张提着宫灯来迎,香草将赵枭挤到一边,红着眼眶,扶住江白竹胳膊回兰宫去了。
赵枭并未跟上,他背着手,挺直了脊背,寒意铺满双眼。他今晚,要去办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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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失败了?”
公子鸿府邸的书房中,一位刚从宫里来的报信人,将行刺的最新消息报告公子鸿。公子鸿满是不敢相信,他轻抿了口酒,定了定心神,问道:“是谁,破坏了计划?”
报信人俯身在公子鸿耳边:“是兰宫里一个名叫赵枭的奴隶,燕三被他砍断了腿,这才叫计划失败的。”
赵枭?
公子鸿眯起眸子,手指婆娑着酒樽外延的兽纹:“薰草指认与韩姬通奸的魏宫奴隶?”
燕三身手何等利落,又是他掷下百金从万里之遥的燕国请来的,他礼待燕三数月,总算叫他已死效忠。熊鸿本来有十成的胜算。
“正是此人。”
“此人,不简单呀。”公子鸿幽幽道。
如果说,在此事之前,熊鸿仅仅意识到韩姬是个麻烦,那么这一次,他凭借多年的处事经验,立刻嗅到了赵枭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这个人,也许就是阻挠母后行动的背后主谋。
报信人道:“公子,小人有一事不明。派死士行刺,未免太张扬了些,小人的意思是,可以在暗中…”
公子鸿摆摆手,笑道:“那都是些女人的招数。我堂堂楚国储君,怎屑在背地里取人性命,若给后人知晓了,叫我颜面何存。再者而言,以此法行刺虽险,但胜算极大,我甚至从未没想过失败的可能。”只可惜,输在了赵枭手里。
“公子,大王正在追查此事,若查到您的头上…”
“哈哈,行刺韩姬的是燕人,要查,他该去燕国查才是。”更何况,再过几日,他就要启程往封地去了,就算父王生出那么一星半点的疑心,他人在封地,拥兵十万,又能奈他何?
报信人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子顾虑周全,有勇有谋,当真是储君风范呀。”
公子鸿饮完最后一口酒,叫报信人回去,继续在宫中探查,他独坐于书房,思忖该如何对付赵枭。
腹部突然传来剧痛。
汗水如短线的珠子,噼啪从额间滚落,公子鸿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惨叫声惊动了门外侍卫,侍卫们大惊:“公子,发生了何事?”
很快,人群渐渐聚拢而来,侍卫们顾不上维持秩序,只说有谁能快些救救公子。公子鸿疼得满地打滚,脸色紫涨,额上血管就要爆开。
“公子中毒了,侍医何在?”人群中传来声喊叫。侍医来之前,他们实在束手无策。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鸿脸色由紫转灰,再转白,最后,再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