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竹满脸羞得通红。赵枭这家伙,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下,实在是太坏了。
赵枭动作一顿,忍耐般叹息道:“你不是有隐疾吗?”
在楚宫时,他见楚王从不在兰宫留宿,倍觉好奇,便拦住香草问过缘由。香草对他说,美人有隐疾,不能侍候大王。
就连熊平都懂得怜香惜玉,不对阿竹作出逾矩之事。他自问对阿竹的爱不输给天下任何一个男人,自然也不会碰触那一层禁忌。是以哪怕他早被火焰烧遍了全身,也仍咬牙忍下去。
他不想让阿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江白竹傻眼了。她什么时候有的隐疾,她怎么不知道。
“哪有什么疾啊病啊的,我身体好着呢。”她嗔怪着白了他一眼。
赵枭登时坐起,眼睑泛红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是昔日香草告诉我的。”
“香草那么没谱的丫头,她说的话你也信?”江白竹说完这话,立刻想起自己曾经对熊平扯过的谎。她瞪大了眼捂住嘴。糟了,这话还真是她说的。她不想侍寝,便胡诌了这么个缘由,想不到熊平深信不疑,至今她都是完璧之身。
问题是这话怎么连赵枭也信了?他不像是这么蠢的人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枭的眼睛刷地亮了,就像做梦都在盼着吃糖从来都只能看着别人吃糖并且从没吃过糖的小孩,一下子看见了一座巨形糖果山那样狂喜。无以复加的狂喜。
江白竹抿着唇点头,生出些歉意。真想不到,赵枭竟然就为了这个,一直傻傻地忍耐到现在。
赵枭袒露的上半身,在微弱灯火的映照下,尚能看清几道又白又细的伤疤。那是他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田后算计,自残留下的疤痕。
她伸出手指,指尖沿着每一道痕迹轻轻滑过。
然而,还来不及她说出些心疼他的话,就被赵枭饿虎扑食,猛地扑倒。她甚至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没消多久,她的身体就陷入了一股奇异的状态中,似醉酒般迷蒙,似飘浮般轻盈,灵魂深处叫嚣着欢愉。
第二天,赵枭神采奕奕地醒来,吻过她的眼,踏着轻快的步伐,便去与众臣议政。而江白竹骨头都在发酸,缩成一团,卧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没有动弹。昨夜流过的汗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又被揉成湿漉漉的一团堆在枕边,叫她脖颈尚残留着些汗珠。
她半睁着眼,回想起昨夜的细密温存,脑袋又往枕上靠了靠,勾出浅浅的笑容。
另一边,朝堂上,众臣正在舌辩一桩大事。此事,关乎秦国的存亡。
被提拔为大良造的商默,最先站起身来冲赵枭道:“臣以为,秦国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打下其余四国,将天下都收入我秦国囊中。到那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王,您将会是第一个一统七国的君王,彪炳史册,功载千秋,为后世称颂。”
然朝中不乏有些许保守的旧贵族。
“大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赵国与燕国兵精马壮,齐国虎视眈眈与秦国势同水火,出兵讨伐四国之事,依我之见,还应当再细细斟酌些时候。”
苏鱼道:“臣倒是以为,此刻正是最好的出兵时机。齐王自视甚高,他不愿与燕赵结盟。而赵国君主尚幼,朝政被奸臣把持,燕国正疲于应付蛮族的侵扰。若是此时不打,就是错失了战机。眼下,正是各个击破的绝好机会。”
可怜的韩国,明明位列四国,却在众臣的谈话中,被完美地避开了。
旧贵族还想说些什么。赵枭摆摆手,所有大臣立刻止住了议论之声。
“本王决心已定。”赵枭淡淡的眸子中透着冷静与果决。苏鱼知道,他早就有了主意,甚至早就铺陈好了计划。
“讨伐四国之战,是时候开始了。”
秦王赵枭坚毅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大殿中。
是夜。
“阿竹昨日问为夫,到底是不是男人?嗯?”
“我说错了话,你是,你是……”你是真男人,真得不能再真了,还不行吗。我求求你,让我喘口气吧。
然而,转过天去,江白竹仍没能下榻。
第三夜。
江白竹见他回来,连忙伸出两只胳膊比了个“×”形,急吼吼闪到角落里道:“你不可以欺负弱小!不可以!”
赵枭倍觉好笑,便放柔了声音道:“我不欺负你。过来。”
江白竹:“哦。真的?”
赵枭:“自然是真的。快过来。”
她保持着极高的警觉,咬着嘴唇蹭到他身边,却见赵枭突然半蹲在她脚边,仰着头,笑吟吟唤了她一声:“美人。”
江白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你要干嘛?”她怎么感觉今晚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正在逼近自己呢。
“我是美人的奴隶啊,美人难道不记得了?”赵枭抓住她的手掌,用额头亲昵地蹭触她的手背。
你你你,你倒是会玩啊?!
江白竹欲哭无泪。整夜都听他声声呼喊着“美人”、“主子”云云,害她羞得话都说不出半句。
有这么生猛的奴隶吗,有混得这么惨的主子吗?
没有半点意外,江白竹被撂翻,又一次被他耗尽了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精神。
三年后。
秦国即将完成讨伐四国的计划。齐国,燕国,赵国,现如今都被并入了秦国的版图。苏鱼在战场上勇猛非常,他手下的精兵悍将辈出,这三国都是他主攻下来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三国大地白骨皑皑,战火弥漫,岂是一个惨字所能道尽。
然,若无巨大的毁灭,便没有脱胎换骨的新生。秦国收复了这三国后,将商默研究出的一套新制度推行开来。自上而下,修书换字,立新法,分划郡县,并引进推广了新的技术。
大战过后,一切终于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