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宁看傻了。
因自己遇着的这桩糟心事,太后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眼神忽亮忽暗,内心早已对太后感激涕零,他这样卑贱的身份,究竟是有何德何能,令太后庇护至此。即使太后当场要他的命,他都心甘情愿赴死。
至于瞳孔中的黯淡,则是因为他的隐瞒。他根本不是太监。若太后知晓了真相,会不会愤怒至极,想要动手杀了他。
得了平安符,江白竹等人便往东六宫折返。她先将平安符送到了延禧宫,亲手交与梅妃,亲眼看着她贴身带在身上才放了心,又去了一趟景仁宫,询问景仁宫上下今日可有不妥帖之处,这才回了自己的永和宫里去。此时已是戊时。
赭蓝点亮了宫灯走在最前,宫道两旁仍有积雪未消,在夜间折出白皑皑的两行线。
天色已晚,抬头即见漫天的繁星。寒风朔朔,一阵阵扑在脸上,又顺着脖子袖口等处往身上钻。江白竹裹紧了大氅,无奈脸蛋和鼻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吹打得通红。
“阿嚏!”江白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太后,腊月天气寒凉,今儿又在外头走了一天,恐是着了风寒。奴才待会去煎些药茶,太后您服了再睡,免得明日发热。”赭蓝回头道。
“也好。”
然而,第二天,江白竹还是烧了起来,脸上红彤彤的。
赭蓝请了太医来把脉开药,太医说太后确是偶感风寒,并无大恙,只需吃了药静养几日便是。
江白竹卧床期间,也嘱咐赭蓝不要放松警惕,带着人去景仁宫与延禧宫好生查验,切不可叫西宫的人钻了空子。赭蓝领命,带着人去了。只剩下邱宁一直在江白竹身边守着。
药已煎好,邱宁端着药碗,扶太后起来喝药。
德嘉太后过了年就要十七了,个头也稍长了些,但实则与年前的差别不大,仍是个小小的人。
江白竹只觉着身上哪儿都热,嘴里头含着的气儿都是热的,热得她骨头都在发软,没有半点力气。邱宁将她扶起来时,江白竹撑不住身子,软软塌塌地歪倒在他怀里。
“太后,奴才伺候您吃药。”邱宁的声音顺着他胸腔传来,声音闷闷柔柔的。
一只盛了大半黑乎乎药汤的勺子,被邱宁递到她嘴边。
“奴才往里头放了糖。”邱宁补充道。
江白竹这才张开嘴,吸溜了一口,整张脸都因着这苦味皱了起来。
“太后,良药苦口,喝了药再睡,明日身子才会好。”邱宁重新舀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
邱宁就像喂猫似的,喂怀里的太后喝药。
她身子太小了,只占据了他怀抱中一半的位置,喝药的时候满脸都写着苦,倒也不吭声,一直在喝。
“困,好困……”好不容易就要喝光了药,药碗总算要见底,江白竹却实在支撑不住了,她眼睛已经合上,发热的手揪住邱宁的袖子,在邱宁将碗放到一旁的那一刻,迷迷糊糊就要往下栽。
“太后当心!”
邱宁本是万分紧张,生怕太后磕坏了哪,他伸了手挡住桌沿的边角,往前侧身。
然而,太后倒下后,邱宁的紧张的心情顿时瓦解。他似乎一瞬之间,就与太后得了相同的病,身子轰地热开了。因为,太后的头正靠着的那处,实在是,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今天就两更。
邱宁:太后,我想……
江白竹:嘿嘿,你想感谢我是不是,哎呀不用客气了啦~
邱宁:太后,我其实想……
江白竹:想报答我是不是,哈哈哈哈其实,其实我不是图你的报答啦哈哈!
邱宁:……不是啊太后,我,我其实……
江白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邱宁:我,我想尿尿,憋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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