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全狞笑着,眼中闪着幽幽的光。他一只手按住邱宁的肩头,另一只手铆足了劲儿往下拉扯他的裤腰带。
邱宁两只手都用来死命捂住那一处,身子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只用了手肘去撞康全的手臂,无奈康全没有顾忌,动作要自如得多,对邱宁一会儿调笑一会儿骂。
“小子诶,犯得上捂这么紧吗,你裤.裆里塞了金元宝了?掏出来给大爷瞧瞧。”康全嬉笑着,手上动作不停。
邱宁百般挣扎不脱,脸都憋红了,又恐大声呼喊把旁人给招了来,看他这般毫无顾忌,只得咬牙道:“公公,小邱子是德嘉太后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今日欺辱我,难道不怕太后怪罪吗?”
康全朝地上“呸”了一声,不屑挤着一只眼道:“你算哪根葱,太后会因为你怪罪我?本公公告诉你,我在永和宫当差的日子,可比你长多了。你才多大,才来了几天?”
康全突然闪到他身后,一只手勒住他脖颈,另一只手反手钳住邱宁一臂,以腿来蹭他,在他耳边得意地笑个不停,不住打量他的脸,越看越喜欢。邱宁的顾忌太大,那手总在捂着那里,丝毫不敢松懈,动作放不开,却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挣扎。
周围有两三个小太监见他们两人拉扯起来,埋着头低声交谈了几句,匆匆去往德嘉太后处报信去,正撞上了前来寻人的赭蓝。
江白竹见别的小太监都回来,唯独小邱子不在其中,有些担心,命赭蓝来这边寻人。
“赭蓝姐姐,小邱子被康公公给按住了,康公公要扒他裤子呢。”小太监们猫着腰道。
赭蓝一听便急了:“这还得了,快带我过去。”几个人加快了脚步,往两个人拉扯的小道走来。
康全已经快要脱了力,此刻气喘吁吁地倚在墙边骂他小兔崽子,不过,按住邱宁的那只手却从来都没松开过。
邱宁使力气也使得狠了,大冬天的,脊背和心窝都开始淌汗,被冷风钻着一吹,登时更冷了。
“大胆奴才,闹够了没有!这是什么地界,岂容你撒野?快快撒手!”赭蓝总算赶到,她怒腾腾地指着康全道。
然而康全并不惧她。
“赭蓝姑娘,你连咱家都不认得了?”康全徒然找回了力气,腆了腆肚皮,倨傲地看着赭蓝,仍不撒手。
赭蓝顺了顺气道:“康公公,您也是在永和宫当过差的人,为何要与咱们宫里的小太监过不去?”
“咱家只不过与他玩呢,小邱子,你小子怎的这么不禁逗呢,啊?”康全手上使出力气,将他整个身子扳转了个儿,邱宁脚下不稳,那只手上的力道便稍稍松懈了,便被康全一巴掌打飞了手,与他贴着身子蹭过。
邱宁借势从他身边挣脱出来,慌忙着跑到赭蓝身边去。
康全露出些讶然的神色。
下一瞬,他便找回了平日里的高傲神情,将那桩令他惊疑的事严严实实地给藏起来。
“嗨,这小子可真不像话,败了爷的雅兴。算了,爷今儿不与他计较。”康全迈开大步,就要往外走。
“康公公,您兴致真好啊。”
听了这声清脆的女音,康全脚步顿住,心惊回头。
“德……德嘉太后,康全儿见过太后。”
康全单膝下跪,伸拳抵在地上行礼,心里突然没了底。
江白竹实在不放心,赭蓝才走一会儿,她便也赶了过来,正巧听见康全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邱子,站到哀家身后去。”江白竹放缓了语气轻声道。
“谢太后。”邱宁尚处在一种脱力晕眩的状态中,见了太后,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又似乎,只要站在太后的身后,一切的危险就都会化解。
邱宁抬着沉甸甸的步子走到她身后,对她报以深深的感激之意。
“康公公,小邱子可是本宫的人,你却对他拉扯纠缠,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叫本宫的脸往哪搁?”江白竹柳眉倒竖,厉声发问。
“这……嗨,奴才不过是看他小,与他拉扯着玩一会罢了,不是甚么要紧的事,奴才是在不知,这等小事竟然惊动了太后您老人家亲自前来过问,奴才有罪,有罪。”康全再硬气,也不敢在太后跟前充老大,此刻慌了神,只好求饶,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我看你不是不知,是藐视本宫的威严!来人,给我拖出去,杖刑三十!”江白竹高抬手臂下令,全无半点犹豫。
凄风哀哀。康全简直不敢相信,太后竟果真会为了这个小邱子,对他施以如此重的刑罚。
几名太监得令,将康全远远拖走,塞进他嘴里一团布,免得他哭喊起来惊扰了众位贵人,拖出大佛堂,抄起又粗又重的棍子,扯下他的裤子来,就往上招呼。
杖三十已经是很重的刑罚。用这种宫廷特制的棍子打人,十下皮开肉绽,二十下血肉翻飞,三十下已是白骨可见,来到了阎王殿前,死与不死,就差一口气了。
康全被打得昏死了过去,自脊背往下一片血肉模糊,被人抬去了屋。至于能不能活,还要两说。
赶来看热闹的嫔妃们见德嘉太后出手这样狠,一个个拿帕子按住鼻尖,生出些后怕。好在平日都孝敬着她,没在什么地方惹了她去。看着德嘉太后今年也仍然圆润的包子小脸,嫔妃们心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白竹自心中呼出一口浊气。这个康全,她老早就想除掉他,奈何没有机会。今日借着这桩事,一来给奴才们立立威,涨涨规矩,二来除掉他这个祸患,免得邱宁再被他烦扰。
从而彻底根除邱宁黑化的最大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