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快,她身边站着的又只有邱宁一个,跪着的是英亲王,再无第四人听到这句话。
英亲王有些意外。他已经听说了前些日子两宫太后争执之事。东太后下了血本替邱宁掩藏身份,甚至不惜堵上她的清白,听人将当日那情景传到他耳朵时,他着实笑了老长一段功夫。这个邱宁,他究竟对德嘉太后施了什么蛊,亦或是两人有一层别的关系在。
然而他的眼线却说,他们二人是清白的。
现在,太后又要他把邱宁带出宫去。他可真是越发猜不透太后的心思了。
江白竹给完了他理解这话意思的时间,便接着说些客气话:“英亲王此去山高路远,可要多多保重啊。切记宫里还有这么多盼着你回来的人呢,做决断之前,要时时顾着自个的安危才是。”
“多谢太后提点。”他行礼后站起身,看了眼邱宁,勾着唇角道:“那,小邱子,炅儿就带他离宫了。”
江白竹浅笑着点点头。
她之所以挑了英亲王帮她,主要是想到他那日频频试探却并不给她难堪,她料想他是个可靠的人,又或者说,不是她的敌人。
英亲王爽朗笑着。左右这等事于他无患,且德嘉太后亲自开口让他帮忙,他还当真不好拒绝。
邱宁丢了魂儿似的,跟在英亲王的身后,待到宴席散去,他几步一回头,眼看着德嘉太后的身子愈来愈小,逐渐化作一颗小黑点,擦过一把脸,跟上英亲王快步离去了。
此时已是十月末。
邱宁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江白竹站在院中,望着满天的星辰出神。
只不过,没了邱宁在身边,江白竹也仍是照旧生活。
过了年,月妃怀孕了,皇上高兴得不得了,孩子还未降世,便晋了她的位分,封她为月贵妃。初夏四月,皇后又有孕了,德容太后又来了精神,一颗心扑在长春宫里,嘴上虽然不再多说什么,可已然吃斋念佛起来,就巴望着皇后能生个儿子呢。
又过段日子,梅贵妃的孩子满周岁了,皇后生的长公主满周岁了,月贵妃的庶二子顺利生产了,英亲王御敌得力,边关报捷传遍京城了,梅贵妃又有孕了,皇后的二女儿落地了……
唯独她的永和宫,常年静寂,与外头的喧闹是非隔离开来。
此时已是泰丰四年三月。
她已经逃过原剧情中的死劫,乃至顺利活过了原身的一周年忌日。
她十九岁了。
她的身条抽高了许多,又兼没有过生养,身材保养得当,在宽大的衣摆之下,已能窥得窈窕曲线。除了加在头上的华冠彰显她的崇高身份外,她与民间那些如花似玉的少女别无二致。
江白竹欣喜于她身材的变化,对着镜子时却少不得发愁地捏捏肉鼓鼓的脸颊。难道这包子脸要跟她一辈子了么。
邱宁离开了一年多了,她从未打探过他的消息。只因她相信,他会过得好。
与原书一致,一个月前,清国与北元果然爆发了一场大战。皇上已经一个月未踏足后宫了,军机房的灯火日夜亮着,她的父亲邬善,梅滢的父亲等朝中重臣亦是忙得焦头烂额。德容太后更为亏心,常常闭门不出,诵经求佛的,不知她是在求萧家贪污军饷之事不被告发,还是在为儿子的万世基业祈福。
江白竹本想着,若英亲王听了她的告诫,不要因打赢就追出城去,只要能够踏踏实实守在城里,便不会被活捉,战争的局势就能稳住,兴许能赢得漂亮。
可惜的是,英亲王被俘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皇城顿时炸开了锅,从皇帝到臣民无不陷入挫败与惊惧之中。江白竹亦是不敢相信这消息,难道他不曾听了自己的话?
待到她问清了人,才得知,这一次与原本的剧情还是不同的。
他直接战败了。
“怎会如此?”江白竹惊问。
那人道:“敌人军中有个幕僚,对英亲王用兵之法了如指掌,是他献策,这才将英亲王捉去的。”
幕僚?
江白竹反复在脑海中搜索记忆,愣是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不论英亲王因何被捉,皇帝必然已经生出了御驾亲征的念头。
眼下,她必须得劝住皇帝才好,如若不然,皇帝远征漠北,受伤病重,这么大一个国家,该由谁来做主。皇长子尚小,万一大权落入奸人之手,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往日就是闹得再欢,真到了那时候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事不宜迟。她立刻动身,往前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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