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说真话。她嘿嘿一笑,睁大了亮闪闪的圆眼,拍胸脯保证道:“天机不可泄露。皇帝,哀家此去定会将英亲王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
周宥显抽抽嘴角,亲自把她给送回了永和宫,命奴才们好生照顾着太后,多劝着她别再乱跑。
难道他看起来很傻很天真吗……太后要替他去北元,这么不靠谱的主意,还没给出个明明白白的道理,他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周宥显挠挠头走了。
江白竹倍感挫败地蹲在地上扣了一会儿土。赭蓝连忙将她扶起来。
“太后,您若真想去,不妨求一求邬大人去。”赭蓝恐怕是唯一一个对始末一无所知,却仍相信她实力的人了。
求亲爹帮忙啊。估计行不通。连儿子都无法说服,她怎么可能说服得了爹。
不过,架不住没别的好法子了,她颓丧地修了一封书信,说出了她的计划,将她与邱宁认得之事粗略一提,称她有把握能规劝了邱宁,请父亲想想法子,助女儿一臂之力。
于是,她成功了。
邬善又回了封信,信上对她的计划表示肯定,并热烈表扬了她为民请命,不安享富贵的高尚品德,又道这个邱宁的确是个麻烦,两军对垒,最怕的就是对自己一方了如指掌之人,若她有办法是再好不过的了。其他事都由他来办,皇帝他自会规劝,太后耐心等待几日便是。
亲爹太给力了吧!
江白竹几欲洒下热泪。
爹爹不愧是权倾朝野的头号重臣,手腕厉害,识人善任,拎得清轻重,并且具备卓越的战略眼光。皇帝还是年轻气盛了些,还且得些年头历练呢。
有邬善从中周旋,事态果然一下子豁然开朗。
皇帝下令,命金贝勒出使北元,与萨鸿可汗和谈,并且允诺了德嘉太后一路隐去身份随行之事。
没有什么隆重的欢送仪式,江白竹带上赭蓝,换上民间女子所穿的朴素着装,随一行人从京城出发,遥遥北上。
至于宫里,对外只称德嘉太后突然病倒,得的是传染病,严禁宫妃们探视,暂且用此法瞒着。
直到江白竹踏出皇宫的那一刻,呼吸到了宫外的空气,看着街上百姓热闹非凡,话音交织,抬头看天,不再是四四方方的形状,她才有了仍在活着的真实感。
啊,是自由的气息!
江白竹浑身舒畅,欢欣不已,脚步都轻快多了。
此时是三月中旬,他们一行人马浩浩荡荡,越过长城,翻过山岭,行走了一个多月,眼见着周遭的景色愈发萧条,从叶舞花开青草挨挨,到苍茫沙漠凄风拍打。
行至漠北时,她将帽子面巾等戴得严严实实,以防五月时节尚未褪去狂意的大风扬起沙尘,迷眼或钻入她口鼻。
他们有时踩过沙丘沙漠,有时穿过青草及踝的草原,有时遇到冰冷彻骨的河流,路途虽艰辛,好在没有什么意外,更没有人员伤亡。
湛蓝的天空中,雄鹰突然飞低,从石头的缝隙中抓起一只灰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