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吧。
因为,他是邱宁。
江白竹将所有的犹疑抛到脑后,伸出食指,在他额间轻点了一下。
“我愿意。”
邱宁欣喜若狂。正因为太高兴了,使得他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整个人呆住了老半天。
直到她推了又推,他才缓过神来,抱着她脸颊哼哧哼哧地舔了又舔,宛如奶狗附体。
邱宁替她换上了民间女子的服装,他亦换上了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衫。
江白竹走动尚觉吃力。她只站起来一会儿,腿便酸软难以支撑。
“我,我似是走不动路。”她弯腰蹲下,几欲哭出声。
“我背您。”邱宁半蹲在她身前,愉快道。
她攀住环紧他的脖子,双腿被他牢牢把着,两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寝宫的门,沿着没有半点人影的甬长宫道,往整个后宫的大门,神武门走去。
永和宫距离神武门,只有三炷香的功夫。
可这三炷香,却更像是一辈子。
她的心在狂跳,闭紧了眼,将脸窝进他脖颈中,根本没有勇气看周围。每一秒都像挨在刀尖上。
好在很久很久过去,她都只能听到邱宁一人的脚步声。
渐渐地,有人群叫喊声传至耳际。邱宁脚步停下。她战战兢兢睁眼,不远的前方,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江白竹深感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就这样,顺利出宫了。
邱宁往上掂了掂她的身子,侧过头,眼神亮晶晶的,对她说了声:“娘子,咱们回家。”
浓浓的烟火气儿爬进鼻子,邱宁背着她,往人真正应该生活的地方,一步步地走。
她紧了紧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泣笑道:“回家。”
……
英亲王从阴影处缓缓走出,看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他手心里躺着的神武门令牌,倍觉挫败地撸了一把脸。
邱宁实在是不够哥们儿啊。
竟然把他名义上的娘给拐跑了。辈分都错乱了。
不久前,邱宁逼着自己,将后宫之中,他们方才走过的那段路给禁严。如果不然,他便不肯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献计献策。
他差点要跳起来打人了。
可他见邱宁那半点脾气没有笑吟吟的模样,又实在下不去手。
没法子了,谁叫他们曾是患难兄弟,今后更是愉快的伙伴呢。英亲王哭着喊着求皇兄把后宫调度的令牌给了他,皇兄不知他抽了什么疯,责骂了他一顿,好在还是答应了他。
好了。现在太后被拐跑了。烂摊子又得他收拾了。
英亲王单手撑着宫墙,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
*
许是命运无法抗拒。一年后,皇上驾崩了。
他的死因与先皇一模一样。服用丹药过量,暴毙而亡。
梅贵妃所生的庶长子顺利继承大统,年仅三岁。
英亲王任摄政王,国家大事一肩挑,尽心竭力辅佐起他皇兄的儿子,年幼的新皇。
因皇兄逝去,他也不必再利用皇兄对德嘉太后的宽纵,向皇兄撒谎,称德嘉太后玩性收不住,今儿说他送德嘉太后爬香山去了,明儿说他差人带德嘉太后去长城边游玩。他利用手中的权力,直接压下这桩事,在这后宫中,德嘉太后彻底人间蒸发,且没人再敢议论半句。
京城里,喧闹繁华的街道后,有条幽深的小径,小径绕来绕去,绕到一间简朴雅致的居所。
门前停着许多华贵的马车。
江白竹双手捧着脸颊,臂弯抵在桌上,看窗外竹影疏疏,闭眼,听风吹打在竹叶上的哗哗声响。
“阿竹,在想什么。”那人自身后,将她轻轻搂住,脸贴上她的鬓角。
她不再是邬瑾儿。那是东宫的德嘉太后的闺名。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阿竹。
“怎么,英亲王他们又来求你出谋划策了?”江白竹反手捏捏他的鼻尖。
“是啊。皇帝年幼,国事繁杂,少不得要有人帮着英亲王出主意。他还要我去做皇帝的老师。”邱宁道。
虽然邱宁不再是书中那个权倾天下的权监,可现在的他,仍站在权力的中心。他是摄政王最信任的军师,谋士,将来还会是皇上的老师,再将来,或许会从幕后走入众人的视野中,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天下,仍在他掌控之中。
邱宁吻了下她的脸:“更何况,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必须要还。”
江白竹吃吃笑了:“是啊,你怕是要还一辈子呢。我可是很值钱的。”
“你是无价的。”邱宁将她拥得更紧些。
自窗外,突然跳进来一只灰色的猫咪,它脚上蹬着四只白袜,眼睛蓝盈盈的,身后还跟着几只与它毛色相同的小猫,正在咪咪叫着。
灰猫口中叼着一只小鱼干,优雅地坐在桌上后,将小鱼干放到江白竹与邱宁两人的面前,喵了一嗓子,又迅速跑掉。其余小猫也跟上它,踉跄着跑没了影。
两人相视而笑。
“阿竹,我说过,猫是会报恩的。”
“嗯。”
还会偷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故事,女将军与暗影。
江白竹(抬头,冲着阴影处):十六,做暗影要时时刻刻保护着主子,要做到“如影随形”。
男主(郑重严肃):是。
江白竹:不仅要如影随形,还要永远保持警觉,因为,危险总是突如其来,也许只在眨眼之间,便是生死一线。
男主(如临大敌):是。
江白竹(掐腰):所以这就是你死盯着我脱衣服和洗澡的理由?
男主(老实巴交):是。
江白竹(招手):来,你给我从房梁上下来,咱们俩好好谈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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