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你可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了?”江白竹问。
夜十六失落地垂着眸子,喉咙很紧,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她眸中闪过狡黠的兴味,看着他委屈巴巴的眼神,心道他定是吃醋了。方才可是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了。
“嗯?说来听听?”她扳着他的下巴晃了晃,倍觉好笑。
将军让他说话,那他必须得说话。夜十六张张嘴,带着哭腔道:“与将军躺在一起。”他只能将自己亲眼看见的情况说出来。
“躺在一起做什么?”江白竹嘴角扬得老高。
这个他真不知道了。他茫然摇摇头。总归是一件于他而言,十分难过的事。
“哈哈哈!”江白竹实在憋不住笑,抓过他的衣襟,反手把他撂倒在床上,把住他的手脚,与刚才的姿势如出一辙。
夜十六大脑瞬间放空。
她腾出一只手,摘掉他蒙着脸的黑巾,将脸凑近,凑近……
屋里的其他暗影也如方才一般,照例被她倾泻入注的乌发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两人的面容。
可声音骗不了人。
“啵。”
一屋子的暗影,这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在房梁上伏着,掀开瓦片看清了俩人动作的夜一,极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主子每天对十六的各种特殊待遇,又是投食又是唠嗑,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他们十五个人都看在眼里,羡慕嫉妒在心里。
年轻真好啊,英俊,有朝气,招女人喜欢。
三十出头的夜一翻身,望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嗖嗖凉风拍打在他身,刹那间老泪纵横。
被将军亲吻过的嘴唇,仿佛不再是他自己的。夜十六红了脸,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一圈又麻又痒的唇瓣,奇异感悄然爬满全身。
随后,在将军促狭的笑意中,他,掉下了金豆子。
将军和宗衍,是在做这种事吗。夜十六伤心欲绝,刚才有多甜,现在就有多酸。他狠狠擦了把泪,可眼泪决堤,愈发止不住。
江白竹见他这模样,虽然仍觉着好笑得紧,却也笑不出了,为他擦擦泪,又捏着他的脸蛋柔声道:“别哭了,乖。”
“是。”他想要控制住泪水,但万分难过的心情仍在肆虐。
将军亲了别的男人。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影,是将军的影子,本应与将军没有任何私情的牵扯,更不能左右将军的意思。可这件事足以在今后无数个瞬间击垮他所有的镇定,在每一个想到这件事的瞬间。
江白竹见他可怜委屈得不像话,一直在无声哭泣,知道自己把他给逗得过火了,霎时间愧疚心疼起来。她舔舔嘴唇,凑到他耳边解释道:“我只亲了你,没亲他。我只亲过你一人。乖啊。”
夜十六瞬间止住了哭泣,就像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他很快忘掉了令他极不愉快的猜测,面上写满了雀跃。
啊。
他这双罪恶的耳朵啊。
夜一的心脏抽了几抽,往屋顶上风儿喧嚣的地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