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又说出了那样的话,真心实意地想和她在一起。
怎么办。
晏宸心如乱麻,神色如常。
随便寻个理由出门,晏宸七拐八拐回了宫。
新皇登基,除旧布新,这几日,父皇杀了很多拥护郑室的大臣,他们的头颅被插在宫墙外缘,路过的百姓都能看见。而支持晏氏的人,都得到了提拔与赏赐。
父皇很忙,他案前的奏折堆积如山,睡眠时间被挤占了不少。晏宸前来,他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召见他。
“宸儿,龙脉可有眉目了?”因操劳太多,晏林的旧疾复发,他问完,扯着嗓子咳了数声。
“回父皇,郑湄没有疑心,一切进展顺利。只不过要打探清楚,还尚需一段时日。”晏宸郑重其事地糊弄道。
关于龙脉,他还没有打探小公主半句口风。
晏林篡位登基,最怕的便是旧室复辟。郑室是他的头号大敌,必须彻底铲除。
龙脉的传言更是他的一大心结,即便郑家皇子皇孙都被杀的一干二净,他还是夜夜悬心,生怕某一天,不知从哪窜出个郑室后人,推翻他的统治。
此事隐秘,干系又大,他不得不派出最信得过的血亲,他的儿子晏宸去办。晏宸做事他很放心,他是皇位的继承人,对龙脉必然与他同样上心,让他去办,不会有差错。
“不怕费工夫,只要能想办法问出来就好。”晏林捋捋胡须。
既然宸儿胸有成竹,那么此事,便由他慢慢去办吧。
“父皇,孩儿请求在宫外开府。”晏宸道。
晏林握着笔的手一顿:“太子照例应居东宫,你为何想在宫外开府?”
对此,晏宸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一套说辞:“父皇,眼下局势尚未安定,在宫外开府,儿子在宫外替您办事时会更方便。尤其是龙脉之事,若找出所在,再想办法挖断,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还望父皇准允。”
晏林眯着眼听完,点点头:“好,就依你说的来办。”
出了宫,晏宸换上常服,走到宫墙时回头,看向一排血淋淋的头颅,他微微拧眉,甩袖离开。
小公主绝不能像他们,落得这般下场。
“公主,卑职回来了。”晏宸带着她想要的炸鱼饼回去。江白竹老远就闻到了香味,立刻从屋子里跑出来,拆开包裹,捧着香酥鲜嫩的鱼饼开开心心吃起来。
“晨哥哥,这是给你的。”她一个人啃完了大半,掰下剩下部分的一小点,堪堪有拇指那么大,捏着伸到他面前,仿佛很大方。
晏宸倍觉好笑,还是接过吃了。
油炸炭烤什么的,太棒了。
江白竹嘴唇啃得亮晶晶的,因吃到了最爱的肉,脸颊升起病娇专属的红晕,内心更是格外满足。
晏宸坐在她身旁,胳膊支在桌上,一如既往地温和道:“公主,嫁给我吧。”
此言一出,江白竹瞬间止住吃的动作,刚吞下的那口鱼饼不上不下卡在喉咙里,噎得她难受,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水。
他他他说什么?
“如果公主不嫌弃,过几日我们就成亲。成亲后,卑职会将您接回到卑职常居的家中生活。卑职的父母不敢烦劳公主照顾,平时绝不会有闲杂人等闯到您住的院子。”
他说的很平静,话音中没有丝毫的紧张感,桃花眼不经意中流露出丝丝诱惑。
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江白竹脑子有点乱。
这畜牲竟说要娶她?
就凭两人水火不容的敌对身份,他该如何做到?
江白竹稳了稳情绪,演技上身,先是娇羞了一会,随后软软问道:“晨哥哥,你平时住的地方在哪里呀?”
晏宸见她有要答应的意思,兴奋让他稍稍挺直了腰板,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就在京城里,与此处相距不算远。”
竟然不是皇宫吗,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江白竹竟猜不透他的主意了。
他会命工匠在太子府后院中,设计一个小院落,院落内仿民居的风格来建,只供公主一人居住。所有服侍她的人都要经过严格调.教,不可将他身份说漏了嘴。
但凡要出门,他必会亲自随行,绝不让她察觉到半点异样。这一次,他会做得足够细致,让聪明的小公主看不出破绽。
待到三年五载之后,小公主将她的家仇国恨忘却得差不多,两人也生下了孩子,再一点点告诉她真相。至于父皇那边,他会想办法周旋。
等到他成为皇上,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由,宠爱,身份,荣耀,他会一样样给她,不让她白吃苦头。
这一切都是晏宸深思熟虑的结果。
江白竹暗暗攥紧了拳。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后招,什么算计,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在撒谎,在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
拿出公主的架势来,先不急答应他,慢慢从他口中打探真相,再做判断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