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成年人的必备技能之一,人为地自发分配一天中的情绪比重!听好了,真言,像你妈妈这样就是情绪分配失败后导致的后遗症。”
“哈。”
又嘴上跑火车地聊了些有的没的,两个大人准备回家。
他们取了做好的鲷鱼烧,和真言道别。
“什么时候挑个有空的时间回家一趟吧,你们学校不至于这么不人性化吧,连回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至少平安夜那天回家吃晚餐吧。”
“放心,就算学校不放人,我也会努力帮他争取的。”
五条悟比了个大拇指。
*
灰叶夫妇并排走在街道上,一左一右,一高一矮,牵着手指。
他们独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和孩子在一起时要沉闷一些。
“一眨眼真言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是啊,我也是真的彻彻底底变成大叔了,开始在意自己的发际线和孩子看自己的眼神。”
“本来还以为我们两个都是这种性格,那孩子说不定会负负得正呢。”
“……说到这个,他小时候还成天因为自己的眼睛颜色不是我们两个混合起来的紫色哭呢。好怀念啊,那段容易欺负的时期。”
扇言拎着公文包,一手把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半阖着暗红的眼。
“我们之后该怎么办呢。”
灰叶仁蔚蓝的眼睛往身侧的下方看,正好与妻子向上撇过的目光相对。
两人这样互相注视了一会。
“……”
“……”
接着,一同笑了起来。
“随他喜欢地去做吧。”
“没错,随他喜欢地去做。”
*
某人民教师托着下巴,盯着真言的侧脸看了一会。
“你眼睛还真的哭红了啊,认真的?”
“我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谢谢。”
真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五条悟没得出答案也不追问,两只手臂往后一靠,手肘挂在椅背上,仰着头,眨了眨眼睛,和发色同样雪白的羽睫在苍蓝的眼里投下如飞鸟羽翼一样的阴影,映照出了苍穹之上的流云。
随着云的流动,他也就这样沉默着看了好久。
真言一口一口地吃完了鲷鱼烧以后,把手指舔干净,扔掉了包装用的纸袋,在一旁含着棒棒糖舔,又从棍子上冒出了烟。
五条悟眼睛看也不看地说:“…你果然就是在抽烟吧,别嘴硬了,真言。”
真言白了他一眼,把棒棒糖拿了出来自证清白,接着,又塞了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真言无聊得开始咔吱咔吱地用力把棒棒糖嚼碎,五条悟又开口了。
“那两个人的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咒力泄漏。”
他的蓝眼睛正视着前方,翘着腿,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
“而非术师这种无法控制咒力的人群,多多少少都会泄漏出咒力,尤其是像你父母那样性格本身就比较阴暗的人。”
真言把前端被牙齿咬得扭曲、印着牙印的棒棒糖棍吐出来,手指夹着接住,上身倾过用力,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挪了挪位置,调整好坐姿,靠在了椅背上瘫住,一边慢条斯理地拆开第二根棒棒糖的包装纸,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又突然笑了起来。
此时,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明显是发现了什么的狗卷棘。
“除你之外的人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五条悟用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六眼是很精密的。”
五条悟说过,他不会干涉自己的自由,甚至会在有必要的时候予以帮助。
既然他这么说,那真言也就相信他会遵守承诺。
毕竟对那个人而言,撒谎和阴谋都是没必要的事情。
所以,只要除五条悟之外的人都没有能力做到,那也就并不是问题了。
“那就好。”
真言笑了笑,又把棒棒糖塞进嘴里,尾端逐渐冒出了烟。
五条悟看着这个在六眼的加持下凭借他的学识和计算能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的神奇现象,默默地又戴上了眼罩。
“不过啊,真言,你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最强的五条老师一手仍然挂在椅子靠背上,一手耷拉在大张着的腿间,把上半身侧向真言的方向,弓着背,与他脖颈交叉,竖起来的头发蹭过他的耳朵。
过分轻佻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这个完全没有距离感的男人伸出手,食指的指甲尖轻触真言的心口。
“不要太过投入比较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