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高洁大?概看见她父亲了。
高枫大?约会?使她阵脚大?乱吧。
宋怡边想边后退,打算趁着她们不注意离开?。
然而,中途却被发现了。
她们之中有财团高层的子女,也有《NII》的模特?,总而言之,是又有年轻又有美貌的阔绰小姐。从来没有认真工作?过,平时也不需要向人低头,出?生?时嘴里便含着金叶子。
“别紧张,”其中一个摆手,大?大?方方走上来道,“高洁不在正?好。你是池招的人吧?”
“原来他喜欢这?一挂的,我说呢。”女模特?用收到的名片扇着风笑?道。
“你们一起多久了?”有人八卦道。
“抱歉,”宋怡也不知道她们听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我只是崇游的一个普通员工而已。”
她们也没那么?多恶意,只是唧唧喳喳,聊个没完。
派对?上的精髓无疑是群聚。她们热火朝天地从这?个说到那个,随后见到熟人,也要贴到一旁说话。男男女女,热络而繁华。
宋怡并不擅长这?种场合。
膨胀。
头在胀痛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眺望远处,巴望能尽快到人少的地方去。
詹和青在哪?安思越呢?再不济,高枫或者高洁也可以。
假如池招在这?里的话——
又有人凑拢来问:“你和池总不是那种关系?”
——池招不会?在这?里。
“我和池先?生?只是职场上下级的关系。”宋怡回答。
她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回复,周围人也没有多少恶意。然而刹那间,仿佛雪崩效应作?祟一般,她身旁的人们倏然都?安静了。他们面面相觑,随即相视一笑?,继续方才的话题。
之前在与其他人说话的《NII》模特?开?口:“也是,毕竟池招是个奇怪的人吧。”
奇怪?
突如其来的话语引发周围一圈人的同感。
“这?么?说的话是有点怪啊。你们有人坐过他的车吗?他在里面放超多经典主旋歌的。”
“是吧,之前我听一起拍写真的前辈说,和另外两个人被叫去,以为要4p,结果跟他下了一下午飞行棋。”
“奇怪——”
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有人善良笨拙,有人傲慢热烈,有人故作?娇弱,有人莽撞可爱,有人寡言青涩,有的人是冷漠坚硬的干冰,也有人外表看似幼稚,实则比任何人都?温柔。
众人皆异类。
但是,在他的家?人、朋友与恋人看来,他绝不是怪物。
“不奇怪吧。”干燥而清冷的声音响起,宋怡突然抬起头。她独自站在他们中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觉得池先?生?奇怪——”
他以旁若无人的散漫步调走进大?理石砌成的圆圈。
那人走近单老爷子时,老人笑?着仰头,与俯身的青年行贴面礼。这?项问候的礼节,他做得熟练又漂亮。
宋怡的话仍未说完,恰好回头,眼睁睁看着他直起身朝这?边走来。
他不该来的。
池招曾像这?样有魔法般突然出?现过许多次。
然而,只有这?次,宋怡从他的降临中感觉到了某种东西。
他是令众人沸腾的话题,也是能使所有人缄口不言、落入死寂的豺狼。池招稳步朝这?边走来,他们注视着他,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宋怡望着他的眼睛,他在微笑?,来到她跟前时笑?意加深,一把揽住宋怡的肩:“不好意思,我的人,就先?带回去了。各位晚安。”
说完,他便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宋怡还想向留在原地的人郑重地道句再见,但池招显然并不想给她机会?。
他不容拒绝地将她带离大?厅,吹着海风穿过长廊。尽头有未在使用中的房间,他随意推开?一间进去。
那原本是做会?议室用的。进去以后,宋怡才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池招倒是悠哉悠哉,径自走进房间深处。她试着开?灯,但这?边的电闸似乎没有启用。
万幸甲板上鹅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飘入。宋怡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时,却看见池招已经掀开?钢琴。
是德彪西的《月光》。
他弹琴时很?专注,乐曲在指尖流淌时,他的目光只落在黑白琴键间,银河在寂静中停滞。漆黑的房间如即将沉没的泰坦尼克号,海水无声无息侵占每一个角落。
“我在模仿我大?哥,”他说着,将演奏停止,回过头来看向她,“我乐感很?一般。跟你一样。”
宋怡知道,他听到她唱歌了。
分明?是不愿别人了解的短处,但不知为何,是池招的话就没关系。诚挚的自嘲使气氛松弛下来,宋怡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妈不会?来了。”池招把琴盖好。他是用安思越的入场券来的。
“嗯。”宋怡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她之前说的话,因此变得谨慎起来。
不想他接下去立刻提起:“你不觉得我奇怪?”
宋怡在黑暗中握紧了拳,指甲刺进手心?,她回答:“嗯。对?我来说,池先?生?是重要的人。我不希望您受人误解。”
静默。
池招如暮春般死寂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宋怡感觉四肢渐渐冰凉起来。
缄默彻底将他们掩埋之际,池招问她:“爱人要怎么?做?”
……
宋怡问:“什么??”
“爱人”是指过去八九十年代里向他人介绍配偶时说的那个“这?是我爱人”吗?
“大?概……”宋怡深思熟虑后给出?回复,“要结婚吧。”
“这?样啊,”池招爽朗地说道,“那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