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大清朝六十年的康熙皇帝离世,对如今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清廷来说,无异于一场大地震。
不管他到后来是否已经老糊涂,但是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清廷的强心剂。现在这个强心剂没了,大清上下,包括康熙那些对他颇有怨言的儿子们,一时也感到彷徨起来。
唯独刚继位的四爷没有。
父亲去世,不管他如今与老爷子的父子之情还剩几何,他心中也不是不悲痛的,可是现实不会给他悲痛的时间。
南方嘉匪这几年越发强大,他的危机感本就一日盛过一日,如今老爷子驾崩,朝廷不稳——正是宣战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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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突然驾崩,雍亲王继位为帝,而他一直主张改革,对我等又是深恶痛绝——诸位,”江画站在地图前,环视参与会议的众人,当年稚嫩的小伙子子小姑娘们,如今个个都是一方大佬,此时听江画的口风,面上都带了跃跃欲试之色,唯独最早跟随江画的黄叶等五人表情很有些复杂,江画只当没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字一顿道:“如今北方清廷不稳,值此良机,正该挥兵直上,解放北方,统一全国!”
话音刚落,所有人皆站起来,几个急性子迫不及待道:“总统,我等愿往!”
“后勤部早已准备好一切物资,随时可以出发!”
“情报部门也做好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就可在北方掀起群众运动,配合我军!”
江画见众人情绪高昂,也不再拖延,笑道:“好,三日后出兵——这次,我来带军。”
……
战前会议开完,各部门负责人都急急离开去做准备,唯独江画最初的班底,绿芜五人留下。
“画姐……”绿芜被王全一推,瞪了他一眼,还是磨磨蹭蹭上前,含含糊糊唤了她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了。或许是当年被江画吓到的后遗症,这些年哪怕与江画都姐妹相称了,她还是不敢在江画面前大小声。
倒是江画了然一笑:“怎么,你们担心我会手软?”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江画摇摇头,沉默片刻后,刘言站出来说道:“如今那个谁当上皇帝了……您……在理法上也算大清皇后吧?真要……?”
江画轻笑一声:“当年我们举旗造反时,可没想过我在理法上还是雍亲王福晋,眼下就要与清廷决战,难道胤禛当了皇帝,就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会不会,”这次说话的是乌元,“可是这次咱们可要跟那谁直接对上了……”他咂么咂么嘴,表情有些奇异,“回头想想,还真有些不自在。”
江画摇头失笑:“那最不自在的也该是我,好了,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去把自己的事做好——”
江画指指乌元:“尤其是你,这回你自己带军抄清廷后路,没人看着,你可别办砸了!”
乌元立正行了一个军礼:“请首长放心!”
几人再次对视,这回却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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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从长江沿岸烧起,有群众基础,有强大后勤保障,有训练严苛的强军,有更新换代的武器……
没有败的理由。
不过半年多,大半个北方就被嘉陵军收入囊中,整个直隶地区更是早早被下,唯独京城,还处在重兵包围之中——
“报——皇上,八百里加急——盛京被破,我八旗军损失惨重——”
自嘉陵军过江以来,大清每战皆败,才打了不过三个月,就打没了各地官员的胆气。又有嘉陵军宣传的光复华夏等口号在,加上他们“优待战俘”的传统,到得后来,许多城池都是嘉军一到,便自发开城迎接,官员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做带路党,仿佛嘉军是众望所归一般。
与风光无限的江画相对,刚登基就被人连连打击的四爷,自然过得很不好。
他以为他已经很重视嘉陵军了,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他们。这样恐怖的收买人心的能力,这样强大的凝聚力,还有这样可怕的武器——半年里还没打进京城,只不过是嘉军不想,而非他们不能罢了。
而他这个皇帝,此时此刻就连外面的消息,也不过是嘉军有意透给他的,否则这处于重兵围困之中的京城,别说八百里加急了,就连只耗子也跑不进来。
摸了把脸,四爷取过加急文书看了一遍,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一声:“苏培盛……联系城外华国总统江画……我……投降……”
刚刚登基时以为自己能在夹缝中平衡,以为自己的能力怎么说也可以让大清坚持下去,以为……
这么多以为,这么多努力,也敌不过华国的长木仓短火包。如今八旗儿郎已被打的七零八落,没有几个了——而汉军?临阵投降的汉军比比皆是,不肯投降的也抗不过嘉军一轮齐射……
大清……已经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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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亡国之君是什么体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