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嘉扶在铜雀台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上的宫人渺小的宛若蝼蚁。再往远看汉白玉的石阶下漳河水经过暗道环绕铜雀台汇入玄武池最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通道沟通行宫和外界据说漳水旺季的时候这里甚至可以操练水军。可想而知铜雀台耗费何其巨大这里不仅仅是行宫皇帝设宴享乐的地方更是一座功能齐全、攻守兼备的军事堡垒。
虞清嘉看着脚下这座宏伟建筑不由感慨万千。白蓉垂手看了一会悄悄上前提醒:“娘子时间差不多了该开宴了。”
“好。”虞清嘉点头最后朝高楼之下瞥了一眼转身道:“走吧。”
宫殿里两边烛火高燃帷幔后坐着乐工琵琶横弹鼓瑟吹笙。虞清嘉轻手轻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坐下后又等了许久皇后才姗姗来迟。
虞清嘉眼尖地注意到皇后的发髻似乎重新梳过尹轶琨陪在皇后身边随着皇后一起进场。虞清嘉移开眼睛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尹轶琨刚一露面周围的臣子全部站起来拱手给尹轶琨行礼。他们仿佛没看到尹轶琨随着皇后一起出来一般打哈哈笑着。皇后派了身边的公公去外面请皇帝过了一会皇帝到了。
皇帝露面宴席上一派山呼万岁。皇帝大步走过等他坐好后太监尖细地喊道:“免礼。”
众人起身衣袖摩擦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慕容一家皮相都好皇帝也不例外和他的同龄人相比皇帝可谓英武俊瘦但是仔细看他的脸上面已经有许多岁月的痕迹。他的眼尾略微向上吊这样一双眼按道理相当吸引桃花可是皇帝眼神阴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阴狠和刚愎看着让人非常不舒服。尤其是他眼睛下面还泛着青色一看就知纵情声色生活十分不节制。
其他人都起身归位唯有尹轶琨站在原地众人都落座后尹轶琨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这似乎就是尹轶琨想要的效果他满意地笑了笑举起酒樽对皇帝说:“圣上英明战局节节获胜按这个速度恐怕半个月内就能平定叛军活捉叛军首领。有今日治世之局面全仰仗皇上圣明勤政臣倾心不已敬皇上一杯。”
尹轶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帝被捧得舒坦笑着说道:“尹爱卿这样关心天下黎明朕心甚慰朕与丞相同饮此杯。”
皇帝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旁边的宫女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为皇帝加酒。红色的美酒从细长的瓶嘴中汩汩流下下面的臣子见了暗暗皱眉。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慕容家的男人神志都不太稳定在酒色的刺激下尤其如此。皇帝这些年纵情声色身体越来越差神志状态也算不得好。皇帝神志失控的时候干过许多荒唐事偏偏他身边的宠臣和太监们为了讨皇帝开心故意引着皇帝喝酒享乐。
尹轶琨尤其是其中翘楚皇帝荒唐他还故意找出一些猎奇的法子劝着皇帝去玩什么把人蒙着眼睛关到猛兽笼子里让宫女脱了衣服赛跑全是尹轶琨的主意。皇帝沉迷酒色无法理事他就能借机揽权。
眼看皇帝和尹轶琨的言论越来越放诞其他臣子低着头敢怒不敢言而几个耿直的老臣实在看不过去了。一个老臣站起身拱手道:“圣上太医署说您头疾日重宜忌酒戒色请圣上保重龙体。”
皇帝脸上的笑淡了淡尹轶琨斜眼乜了老臣一眼冷冷笑了一声:“徐侍郎人老了不光眼睛不好连话也不会说了皇上难得高兴要你出来扫兴?再说皇上身体甚好夜御五女不成问题你那只眼睛看到皇上需要保重龙体了?”
徐侍郎听到这话气得两眼一翻险些昏过去:“无状至极朝堂之上岂可说这些粗鄙之话?”
“怎么粗鄙了?”尹轶琨眼睛不怀好意地瞄着徐侍郎说“徐侍郎不行了就把自己听不得的话都打成粗鄙吗?”
尹轶琨一派的党羽们发出恶意的笑就连皇帝也哈哈大笑。徐侍郎自问一辈子为国谋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脸气得通红指着尹轶琨颤颤巍巍道:“你你个无耻竖子!”
尹轶琨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他眼睛中闪过一道阴光像蛇一样盯了徐侍郎一会突然笑了:“徐侍郎反应这么大莫非传言有虚?不妨徐侍郎给我等展示一下让我们看看到底行不行。来人给徐侍郎宽衣。”
“你放肆!”徐侍郎的儿子和侄儿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怒骂。皇帝本来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听到徐家子侄们大骂奸佞小人国将不国脸彻底沉下来。皇帝冷笑一声说:“什么误主祸国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祸害!来人取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