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好”这句话敖瑾听得懂,什么“头顶白绒球,耳边翡翠绿”敖瑾就听不懂了,她看了一眼魏十镜:“你这身边的人,都和你一样,这么瞎讲究的吗?”
陆小三看着敖瑾,有些拘谨,之前两人见面,可没互相留下什么好印象,之前陆小三得演戏,潜入魏十镜卧室的那一晚,他原本是想要来报消息的,没想到,魏十镜屋子里有别人,且是一个女人,当时他心里悲喜交加。
悲的是,这真他娘的是一场大乌龙啊,喜的是,他家魏老板终于要开荤了?
陆小三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只要有旁人在,他就一定会把戏份做全了,若非敖瑾后来有所察觉,只怕会被一直蒙骗到现在。
不过,魏十镜既然让他俩这样明晃晃的见面,便是说明……
魏十镜指了一下陆小三,对着敖瑾:“我介绍一下,我魏家最出色的一枚钉子,在陆家三年,化名陆小三,真名嘛,叫魏涟,我取的,好听吧。”说完,又指着敖瑾,对着魏涟,“这位,是我新买来的姑娘……。”
“魏十镜!”敖瑾才抬起脚尖儿,魏十镜就闪身一躲,尔后才对着魏涟说,“你就叫她瑾姐吧,她看着,应该年纪也比你大。”
三人前后脚进了院门,魏涟贴在魏十镜身边低声问了句:“瑾姐是哪儿人?父母可健在?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我瞧着镜爷您似乎对人家多大了都不清楚,呀,这将来对生辰八字,礼堂上双方亲眷坐席留多少,怎么排,都是要考虑的。”
魏十镜听了,回头看着敖瑾,这姑娘耳朵好,必然都听到了,不过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只跟在后头走。
魏十镜没说话,只接过魏涟手里的竹篮子,指着墙角那堆柴火:“话这么多,先去把柴火砍了。”
魏涟倒也是听话的,也不怕冷,赤着手就去扒拉柴火上面的积雪。
敖瑾和魏十镜站在屋檐下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敖瑾已然窜到了魏十镜身边来,她问:“你既然都把陆小三,哦不,是叫魏涟是吧,喊了回来了,看来,咱们是要早早地离开嘉兴了?”
毕竟,魏涟是魏十镜安插在陆家的钉子,钉子都□□了,这是要撤的意思了。
敖瑾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么早走的话,你敢保证,陆中堂会按照你说的办?”
当时,在郭家酒楼,魏十镜说这典当行的生意还可以再谈一谈的时候,陆中堂原本是拒绝的。
不过魏十镜又说了,若是谈成了,可以抵了陆家欠的七间银楼的债,陆中堂虽然警觉,但还是有意向去听一听的。
魏十镜这个条件,其实也不算过分,他手里的古董多,量大,陆家在江南的渠道多,支脉广,若是能合作,倒真是互利共赢的好事儿。
魏十镜说,这种好事儿,他原本是真心实意地想和陆家分着干的,可陆家这几桩事儿,干得太不仁义了,魏十镜的意思是让陆中堂给他白干。
也不是一辈子白干,白干三年,进来的流水都算魏十镜的,仓库得陆家租,人得陆家出,陆家不是刚吞了严家的漕运了吗?这运输的事儿,也得陆家管,至于他魏十镜干什么?
呵呵,仅是提供货源,坐等收钱。
若是换了平时,陆中堂是决然不干的,这都欺负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谁能忍?
但魏十镜也说了,白干三年慢慢还债,和两天之后立刻付完全款相比,哪个能让陆家活下来,他陆中堂心里也清楚。
毕竟,和魏十镜合作,这若是传了出去,对陆家是有好处的,在魏十镜这儿捞不到的钱,许是还能想办法,借着这名号,从别的地方去捞,况且,陆家又不是没库房,又不是没人,又不是没船,拿着现成的东西去抵债,总比他卖了这些仓库和人去付款要好。
左右思量,陆中堂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当场就签下了合同。
而陈记银楼的陈遇安,这次在警察署的表现让魏十镜很是满意,之后具体的事儿,大多都会交给陈遇安去处理,功成身退,没有再比这更让人满足的时刻了。
敖瑾又问:“我明白了,你不是放心陆中堂会乖乖按照你说的办,你……是不是在陆家,不止魏涟这一个钉子啊。”
魏十镜笑:“有些事儿啊,不必说出来。”
敖瑾也不追究了,只问:“那咱具体什么时候走?”
魏十镜点头:“嗯,吃完我做的绝世虫草乌鸡汤,咱们就走。”
“你做?”敖瑾慌了,她指着魏涟,“不是魏涟做吗?”
魏十镜很不喜欢她这个表现,他皱眉:“我做个汤,你慌什么?又不会给你下毒。”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敖瑾吞了吞口水,“你别乱来啊,魏十镜,你听我说啊,人啊,还是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我突然不饿了,我吃了半砂锅的卤蛋,也……也挺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