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这三字儿,魏十镜之前厌烦得很,每次敖瑾一说这三字,他就跟被灌了毒药似的,浑身难受,今日倒是反常,敖瑾守规矩了,他却不老实了。
敖瑾斜着眼看着魏十镜。
魏十镜在自己余光怎看不到敖瑾这份嫌弃?他故意搂上敖瑾的肩头,十分自然地顺着敖瑾的胳膊往下,护着她的手肘,反问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人:“怎么?你们……都没听说吗?西安和嘉兴,可是都传遍了。”
是传遍了,而且都是敖瑾亲口传的。
对面这人立刻反应过来了,他也姓蒋,是这宴席东道主蒋公子蒋松鳞的同族兄弟,不过混得没人家肆意,做的还是小本买卖,能来这种档次的宴席,也完全是托了亲戚这一层关系。
也正是晓得今日来的人非富即贵,非贵即重,这位蒋老板才会卯足劲和人打招呼问好,能勾搭上一个是一个嘛,不过,很明显,魏十镜不太愿意让他勾搭。
这才打了一会儿的招呼,就有侍应过来领路:“魏老板,您的座位,在这边。”
宾客席设成了了半圆形的小卡座,蒋家原本在这大堂里放的是一套从欧洲运过来的全真皮家具,为了这次聚会,特意换了,卡座中间有个圆桌,每桌上都摆着刀叉,数量不一,看来,是早早地根据发的请帖和宾客出席人数安排好了。
这倒是周密得很。
魏十镜的位置,在西洋乐队的对面,这倒是好,敖瑾的耳朵没有那么痛了。
右边的卡座,是空的,没留名,魏十镜也不知道是谁。
魏十镜一边对侍应说着“Thanks”,一边趁着坐下的功夫观察周围都有什么人,这屁.股才挨着皮沙发,魏十镜便对敖瑾说:“蒋家还挺看得起我的,”魏十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左边那一桌,压低声音说,“这一桌,就是青帮的人。”
“三个头目之一?”敖瑾反问。
“不是,”魏十镜假意招手,喊来侍应,眼神又往左边瞟了一下,“是黄家公馆的人。”
“这也算看得起你?”敖瑾轻声笑。
侍应来了。
魏十镜轻车熟路地说:“一杯Champagne,谢谢,再给我这位漂亮的未婚妻,来杯鲜榨的juice。”
魏十镜一边说,一边朝着左边看,这一眼,魏十镜看清了,趁着侍应走了,他才对敖瑾说:“看清楚了,两个是黄家公馆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坐最右边的那个年轻男人,脸生,我不认识。”
敖瑾趁着喝果汁儿的机会抬头,顺着看了一眼魏十镜说的那个年轻男人,点点头:“嗯,挺帅的。”
魏十镜内心无比疑惑,敖瑾说他是国字脸猪胆鼻,怎么说别人就是“挺帅的”?
魏十镜压低着嗓子:“你注意一点形象,作为我的未婚妻,总是盯着别的男人看,合适吗?”
“魏十镜。”
“嗯?”
“是不是我昨天踹你踹多了,把你踹出毛病来了?”敖瑾皱着眉头,“你能别总把未婚妻挂嘴上吗?”
魏十镜摊手,耸肩,表示自己好无奈:“怪我?是不是你一出现就喊着闹着要嫁给我?”
“是不是你拿了一块玉佩说我家欠了你家的,我只能娶了你来还债?”
“是不是你在嘉兴月河街上趾高气昂地喊你是我的未婚妻?”
敖瑾愣了,她张嘴:“我那是……。”她想说她这么高调是故意气魏十镜的,这话还没出口,敖瑾就明白了,魏十镜也是在气她,果然啊,这个世道,谁比较不要脸,谁比较混得开。
敖瑾点点头:“好,好,未婚妻是吧,你喊,你给我喊个痛快的,你今天要是不喊上一千遍一万遍,你就跟我改姓敖。”
***
二楼,蒋松鳞的书房。
他才把今天所有的工作资料收到了保险柜里,就有人来通报,说黄百贯到了,想先验验货。
蒋松鳞觉得挺突然的,黄百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何必如此着急?连大堂的沙发都没挨一下,就着急忙慌地上来验货?不似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