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黄百贯一行人要从包厢后门离开,贾裴只朝贾燕秋看了一眼,贾燕秋便是紧跟着追了上去,阿四伸手欲拦住,贾燕秋一回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刀,直接划伤了阿四的右胳膊。
“想死吗?”贾燕秋眼神狠厉,“我帮你。”
她刀法很快,简直不像是常人该有的速度,她只将手中短刀朝上一扔,刀尖儿直接对着阿四的脚腕一坠,阿四惨叫了一声。
贾燕秋笑了,这是一种欣赏的笑,她很满意自己这次出手,还想继续,贾裴已经没有耐心了:“燕秋,阿迟,再磨蹭,人就走了。”
贾燕秋这才是埋头去追。
贾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阿四,阿四的手心、手腕、脚上全是血,已然分不清伤口在哪儿。
贾裴打了个哈欠,示意替贾燕秋挡子弹的高个子说:“陪他玩玩。”另一只手,则是指向了阿四。
“是。”这高个子才是应下,又是回头看了一眼,他顺手抄起桌面上的红酒瓶,还有半瓶酒,他一昂头,尽数喝了,末了擦擦嘴,“我一直都没懂,你们这红不拉几的洋酒比我们扳倒井产的酒,好在哪儿。”
他在手中掂量着这酒瓶,突然扬起手,握着酒瓶,作势是要朝着阿四的脑门上砸下去,举起手,他又放下,他绕着阿四走了一圈,直到他看到阿四右脚踝上的伤口,才笑了出来:“海六姑娘还是厉害的,一刀下去,连筋脉都挑了出来,既然她要了你的右脚,那左脚,就是我的了。”
阿四觉得浑身都痛,他擦了把脸,想要擦去脸上的汗渍,谁料自己的手已然是浸红一片,他昂着血糊糊的脸对着贾裴:“你若是真杀了黄百贯,以为自己走得出上海吗?”
贾裴抿嘴:“黄百贯……是我杀的吗?他不是因为作恶多端遭人报复吗?他因为不喜欢蒋家远亲蒋尤在宴席上和他搭讪,就污蔑蒋尤糕点铺子吃死了人,又因为周显不愿意按照他的意思在拍卖会上造假,半夜杀了周显一家二十七口人啊,为了防止自己贿赂银行和税务处的人的事儿败露,蒋松鳞是他杀的,蒋家的火,也是他放的,税务处主管田光胜今早晨吊死在家中,不也是他逼的吗?还有那日在拍卖会上闹事的梁缤纷,他……。”
“姓贾的!”阿四摇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能呼吸了,他大喘着气,“除了蒋家的事,其余的,都是你嫁祸!是你嫁祸!周显一家的命是你,田光胜、梁缤纷,他们都是你下的手!”
贾裴笑了:“可田光胜和周显死前,只见过你一个外人。”贾裴不想废话,他示意捏着酒瓶的大高个,“动手吧。”
这一瓶子砸下去,阿四的腿不说废了,短时间内也站不起来了,贾裴这是要慢慢折磨死他。
大高个手一扬,往下一甩,却没声响。
下一瞬,这大高个居然被狠狠地踹到了墙边,他捂着小腹,又扶着墙站起。
贾裴狐疑,抬眼一看,阿四身后竟凭空多出一人,呵呵,是那位魏夫人。
敖瑾单手拎着阿四的后脖领,示意他:“滚后边去。”
贾裴来了兴趣,他坐直了身子:“小魏夫人,别来无恙啊。”
敖瑾用脚尖玩转着地上滚落的酒瓶,这红酒瓶瓶壁很厚,尤其是这底,跟块砖头似的,她脚尖一用力,踹起这红酒瓶,自空中一握,走到桌前,看着贾裴:“我以为黄百贯才是最狠的,没想到,贾老板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老渔翁。”
阿四吞吞吐吐地说了句:“那个叫贾燕秋的,已经追过去了,先生……先生身边的人应该都不打不过她。”
敖瑾没回头:“你家先生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救他。”
阿四继续说:“玉玲姐也在。”
敖瑾应下:“那就关我的事儿了。”敖瑾昂头,“毕竟,我可是收了人家不少钱的。”
“速战速决吧。”敖瑾捏起酒瓶,直接朝着贾裴的头上袭去,她并非要取贾裴性命,只是想知道,这贾裴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
可还没碰到贾裴,酒瓶子便砸在方才那个被她打趴的大高个胳膊上。
碎片飞溅,敖瑾下意识用胳膊挡着眼睛,指尖却还是被崩裂的玻璃片划了一下,可这大高个,毫发无损。
阿四提醒她:“这人,枪都打不透。”
贾裴顺势起身,往后退了半步:“祁山,杀了她,杀了这个冒牌货。”
敖瑾一边看着贾裴,怒喝了一声:“你说谁是冒牌货呢。”另一边,她已然伸手攀上了这个叫祁山的汉子臂膀,他不是能扛枪子儿吗?脱臼也能扛吗?
敖瑾力气虽大,也比不上这一米九身量的祁山,她腰腹用力,两腿夹着祁山的胳膊,整个人往另一边狂拽,祁山嘶吼了一声,拼命甩着胳膊,却挣脱不开,敖瑾再发一道力,祁山的胳膊可就真能废了。
咔嚓。
那是骨头响。
敖瑾落地,她看着墙边的贾裴,重新捡起刚才的酒瓶子,这玩意用久了还真是趁手。
敖瑾掂量着酒瓶:“你到底是什么人?”
贾裴侧着身子,他下盘极稳,该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冷笑:“你不是本事大吗?你猜啊,”顿了顿,他又说,“怎么?你和陆中堂联手骗我的时候,难道没互相对好口供吗?”
陆中堂?这和陆中堂什么关系?
贾裴扬起下颌:“他让你假扮万灵洞小少主替他脱罪的时候,难道没和你说过,如果被我识破了,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