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石瑛轻轻拽过敖瑾:“啥样的翅膀?啥颜色的?鳞片的还是羽毛的?苍了天了,算上你在蛋里的时间,都四百年了,终于能搞清你是个什么玩意了。”
得,这俩人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
敖瑾“啧”了一声,玩笑似地推了伍石瑛一下:“你才玩意儿呢。”
***
水牢是黑石寨还叫黑龙寨的时候建的,分两层,上层是蓄水池,都是蓄的雨水,下层是牢房,打开阀门,浑浊的雨水能立刻把牢房淹没,关在里头的人,不会立刻死,水面到铁栅栏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姑且能让人抬着头呼吸。
可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人关在里头,不能坐下不能休息,时间一长,没了力气,只能溺毙。
分家之后,这水牢的阀门就没开过,单纯用来关人,海燕秋就关在里头,一层毯子,一张褥子,还有一个恭桶,每天有人用绳子吊出去。
许是这水牢之前常年浸水,那厚厚的墙壁里总泛着一股阴湿发霉的味道,敖瑾的鼻子灵敏,更是觉得这里头味道呛人。
看守是轮班的,看到伍石瑛来了,立刻开了门。
海燕秋就在最当头的那间牢房里,要问话,得隔着铁栅栏自上而下问话。
里头很暗,只有一盏微弱烛火,还有一盒已经被海燕秋点完火柴的火柴盒。
看守忍不住和伍石瑛说了一句:“这女人一开始总是要火柴,说蜡烛灭了,给了她一整盒,她就在里头一根一根地划着玩,浪费得很,我都是把自己那份火柴匀给她的,她就这么糟践。”
伍石瑛看了他一眼:“你晚些去找陈三洞再领两盒吧,就说是我说的。”
说完,她示意看守到外头去看着,只留了敖瑾和佟大在场。
还没想好怎样的开场白合适,海燕秋突然抬了头,她抱膝坐在羊毛毯子上,裸着脚,鞋子就散在毯子边上,也不穿。
她仰头看着头顶铁栅栏边上的三人,嘴角慢慢牵出一个奇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想问我话啊。”海燕秋指了指自己跟前矮茶几,“下来,咱们坐着说。”
伍石瑛手里揣着钥匙,跟着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怕你?”弯腰准备去开了铁栅栏边上的小门,那小门极窄小,只能容一人通过。
海燕秋忽而手指朝着敖瑾指了一下:“我是和她说的,你让她下来,一个人。”
敖瑾没说话,只示意伍石瑛开门。
敖瑾落地的时候,很轻,没声。
海燕秋昂头:“你果然厉害。”她又说,“既然这么厉害,你又为何让他帮你?”
“谁?”敖瑾眨了下眼,这里头委实暗得很,她转身从矮茶几上把燃得只剩下一点棉芯的蜡烛搁到海燕秋面前,问她,“魏十镜?”
海燕秋脸色不大好,两腮微泛姜黄,她捂着肚子,也不起身,敖瑾侧头,发觉羊毛毯子上有斑斑血迹。
“你来葵水了?”敖瑾声音很平淡,不像是同情。
海燕秋看着她笑:“怎么,你没来过?”
“我……。”敖瑾拖了个长腔,又想,自己何必去答她的问题,复又继续问,“你说的那个他,是魏十镜?”
海燕秋从鼻腔里挤出几分不屑的气声:“凭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黑心商人罢了,我说的,是江望北,哦,也就是贾裴,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他。”
“哦,原来他真名叫江望北。”敖瑾点头,“挺好听的,和你海燕秋的名字,很搭嘛。”
海燕秋说“江望北”三个字的时候,一直盯着敖瑾看,她是在试探,也是在示威,敖瑾似乎对这个名字毫不敏.感,甚至,当着海燕秋的面给他俩拉郎配。
海燕秋挺不甘心的,她胸口气得慌,她咬着牙质问敖瑾:“什么意思?仗着你俩有婚约,在我面前以退为进,故意激我?”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禁陷入沉思,为啥哪里都有婚约,下本我要换个写法,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