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念着佛号不语,罗氏则是气得半死,被张氏拉着去外面了,苏钰本不打算在掺和此事,却被苏泰和伸手招了过去。
“跟着去看看吧,别让这事闹得太过,咱们毕竟才刚在这个村子里落脚。”
“知道了,爹!”
这下子就算苏钰不想去也不得不去了,苏信云给了他一个眼神,悄咪咪地跟在身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三叔,你知道这程蝶是被何人指示来偷咱家的银子吗?”
“何人……”
苏钰抬头看了眼沉静如水的月色,翘起唇角笑了笑:“无非是程家那一家子罢了。”
“程家,三叔您早知程蝶会这么做?”
“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这么多,不过是刚好碰到罢了。”
“自获罪以来,我总觉得三叔您好像变得无所不知一般。”苏信云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所以我才说平时让你多看书不是。”
“三叔……”
就算在夜里,苏信云也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已经臊红了,若是以前苏钰说这话,他肯定会嗤笑两声权当放屁,可是今日再听这话,竟意外的觉得有了几分道理。
“你还真信了啊。”
这回苏钰算是真被苏信云的样子给逗笑了,心里的郁闷好像都随着他的大笑消散在空中。
苏信云:“……”
两叔侄就这么笑着聊着,这是在苏钰记忆里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不过细细想来,这感觉还真不错!
石桥处,张屏还抱着手臂站在院门口冷冷看着那个还在抽泣的女子。
苏钰说的没错,这女子根本没有勇气寻死,这都过去半个多时辰了,除了哭泣就剩下喃喃自语,连逃跑的胆子都没有。
“张兄还未歇息?”
随着苏钰的身影走进,他对于张屏的出现也有些意外,这人根本不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那么还等在这里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他。
果然……
张屏裂开嘴笑了笑,换了个杵着拐杖的手之后才接着说道:“我等着苏兄回来啊。”
“等我何事?”
“想邀请苏兄不日到我屋子里喝酒,顾在此等候。”
喝酒?在这里吹了半个多时辰的冷风就是为了等他来喝酒……
“过些时日等家中收拾妥当,苏钰必登门拜访。”
不管是处于何种原因,苏钰都无所谓,一场酒罢了,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把身边的苏信云也引荐了一番。
三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张屏这才提出告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起桥上一脸惊恐看着三人的程蝶。
嘎吱——哐当——
张家院门关上,苏钰翘着的唇角一沉,眸中的寒冷在河水的映衬下更是让人觉得战栗。
程蝶佝偻着身子往前跪行了几步,这回换成了抱着苏信云的小腿:“大少爷,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被逼的。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苏信云大惊,手足无措地往后退着。
看苏信云一脸惊吓的模样,苏钰似笑非笑地用脚踢了踢程蝶的肩头:“再不好好说,我就把你卖给人牙子了。”
“三爷……”
刚被程蝶放开,苏信云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到了苏钰的身后,虽然身量还高了一个头,可硬是让他缩着身子躲了个严严实实。
苏钰额角跟着跳了几下,只能捏着眉心不耐烦地说道:“闭嘴,我问一句你回一句,多的话都不要说。”
他还指望苏信云还问呢,就现在这样子还是指望自己快些……
“三爷您问,只要您能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程家是何时交代你潜入苏家的。”
“就在……两位姐姐上吊后……”
“可真是老谋深算啊!接着说说看。”
虽料到程贸然对苏家感兴趣,可苏钰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布置着想打探苏家的底细。
陈贸然……
脑中回想着一路上关于这个人的样子和行动,突然发现好像根本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不管是庶女杀了程家老夫人之时,还是程家长子因为土寨族的事被杀,他好像都没见到这个人的出现,
可就是这么个无声无息的人,竟然是程蝶口中这一切计划的布置者。
“为何程贸然要派你潜进苏家?”
全部听了下来后,苏信云还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有何联系,不由得疑惑问道。
“奴婢不知,只是父亲让我去偷三爷的匕首,可我一直没找到,这才想着把全部财物都带回去给父亲瞧瞧。”
匕首……
“不用问了,你现在走吧。”
提到这匕首,苏钰也没有了问下去的想法,不耐地冲着程蝶摆了摆手,自己先下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