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琪的手指头都快捏断了,不停地深深呼气吸气。
唐若瑾拿着美人捶,跪在老太太的床尾脚踏上,耐心地给她捶腿。老太太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其实,唐若瑾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手下的功夫肯定比不上常做此事的小丫鬟,不过,她的宝贝外孙女在庄子上受苦,别人也?别想好过。
老太太躺了一会儿,还真的有些困了,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腿上传来两下疼痛,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唐若瑾十分无辜地看着她:“祖母怎么了,是若瑾捶得不好么?”
老太太瞪着她:“你轻一些,不要一下轻一下重?的!”
唐若瑾点点头:“若瑾知道了,祖母放心吧,熟能生巧,我?总能学会的。”
老太太重?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之际,腿上又是两下巨痛,比刚才更厉害了,她猛然坐起身:“你到底会不会捶腿?!”
唐若瑾眨眨眼睛:“我?从来没做过,自然是不会的,这不是正在学习嘛。”
老太太不敢让她捶了,等她学会了捶腿,自己的腿都要让她捶断了。“起来吧,不用你捶腿了,林妈妈,我?的药是不是还没熬呢?”
唐思文回到府里,来看望生病的老太太时,唐若瑾正坐在檐下的小杌子上给老太太熬药。她拿着个小扇子,给小炉子扇两下,再给她自己扇两下,脸红红的,额头一层薄薄的汗。唐思文初见她回府的喜悦立刻变成了愤怒:“丫鬟婆子们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让你在这里熬药?!”
唐若瑾倒没有这么生气,与其在屋里对着老太太,她更愿意在外面熬药,不但帮着熬药,她还一定要让老太太把这药喝下去才行。“爹爹回来了,正好这药也熬好了,咱们一起给祖母端进去吧。”
她小心地把药汁倒进碗里,一滴不剩,放在托盘上,跟着怒容满面的唐思文进了屋:“祖母,你的药熬好了,快喝吧。”
老太太本来就是装病,让她熬药只是想大热天折磨她罢了,当然不想喝这药:“放在那里吧,等凉一些再说。”
“我?可是听大夫说,药要热着喝才行,要是凉了,药效就大打折扣了,上次我受伤了,爹爹给我?熬药,也?是这么说的。祖母快来喝吧,还是说祖母已经好了,不需要喝药了?”
老太太怎么肯好了,她还要让唐若瑾晚上也?在这里睡,好折磨她一晚上呢。她只好把黑乎乎的药汁喝了,这药是自己的心腹林妈妈拿来的,喝了应该不会有事吧。天气热,她喝完刚熬好热热的药,脸上冒出汗来,厚厚的粉都有些花了。
唐思文仔细看看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等她喝了药,才说道:“母亲这里有多少?丫鬟婆子,何必让若瑾去熬药,她还小,熬药也不会掌握火候。”
老太太叹气道?:“唉,丫鬟婆子哪里有自己的亲人贴心,你那媳妇要照看府中杂事,没有空闲,嘉珍更小,我?这里也?只有让若瑾来侍疾了。不光是熬药,若瑾晚上也?睡在我这里。”
“这怎么行!”唐思文皱眉:“若瑾白天已经很辛苦了,晚上再熬夜,身体怎么受得了!”
老太太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是呀,可是也没别人了呀,要是映雪在,我?倒是谁也?不用,有映雪一个人服侍我?就够了。”
唐若瑾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老太太装病就是为了让柳映雪从庄子上回来。她折磨自己,让唐思文不得不屈从。这老太太可真是心疼柳映雪,这才去了几?天,就来了这么一出。
唐思文自然也不是傻子,他立刻就明白了老太太的用意:要么让柳映雪回来,要么让唐若瑾日夜侍疾。他现在对这个女儿充满了愧疚感,让她日夜给老太太侍疾是绝对舍不得,可是,让才去了庄子几?天的柳映雪回来,女儿会不会心中不快?
他想了想,抬头笑道?:“谁说没别人了,儿子不是人吗?母亲病了,儿子更应该来给母亲侍疾才是。白日里儿子要上衙,晚上自然要到母亲跟前来尽尽自己的孝心。”
唐若瑾惊讶地看着唐思文,他为了不让自己委屈,竟然要以身代之,白天上衙,晚上给老太太侍疾。
老太太也?很惊讶,这个儿子十几?年对唐若瑾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就这么贴心贴肺地好起来了?“不行,晚上你要是侍疾的话,白天怎么还有精神上衙呢?出了差错可怎么办?你竟然为了这个丫头,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她狠狠地剜了唐若瑾一眼,什么时候,这丫头在他心中如此重要了?不该是这样,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应该是自己和柳映雪才对。
唐思文淡淡说道:“儿子又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能出什么差错。再说,要是母亲生病了,儿子却什么都不做,也?说不过去。就这么决定了。若瑾,你也?累了,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