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孤想枝枝了呀。”男人挣扎着扭动起来,想重新拱进叶寒枝的怀里,却不敌叶寒枝的气力,被她单手推开。
“枝枝,你太凶了。”江尘委屈巴巴地望向她,发出幼兽一般的嘤嘤声。
叶寒枝淡淡地行了一礼,转过头不看江尘那艳色绝世的面庞,以免被他蛊惑,脚下不着痕迹地离他愈来愈远:“陛下,你我既为君臣,理应遵守礼节,您这样不顾名声私闯微臣的府邸,是否不妥?”
江尘瘪了瘪嘴,但是却丝毫不在意地回应道:“名声之于孤犹如粪土,但若是枝枝在意,你大可传出去让世人皆知孤是个什么人。”
叶寒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他是吃准了自己不会传出去,否则更是有嘴说不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江尘笑嘻嘻地回望她一眼,反正他脸皮厚,不怕叶寒枝生气,毕竟这追夫人嘛,道阻且难,脸皮不厚可不能行。
“枝枝,过几日便是秋狩了,你东西可都置当妥贴了?缺什么便给孤说,这一去可是半月呢。”江尘非常自然地跟在叶寒枝的身后,不动声色地进了听雪楼,像是主人一般兀自坐下,还给自己和叶寒枝各倒了一杯茶。
“微臣什么都不缺。只是微臣万万没想到,陛下身为天子竟缺衣少食的,还非要来微臣这寒舍骗一口热茶。”叶寒枝淡淡道,话里坏外都是讽刺。
她不能明着顶撞江尘,只能憋着这股不爽阴阳怪气。
谁料到江尘远比她想得脸皮厚,对她的话便是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抿了口茶,笑得一脸纯真:“叶将军家的茶极香,孤真是喜欢得极了。”
“陛下,您能不能不要装傻?”叶寒枝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也懒得和江尘打太极:“微臣已经明说了,微臣讨厌男女欢好,终身不愿嫁人,更不会和皇室中人牵扯沾染上半分关系。”
江尘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孤知道啊,你上次说过了。”
“那请您别浪费时间了,莫说等三年,三十年,这辈子微臣都不会改变主意。”叶寒枝直视着江尘的双眼,满脸冷漠。
“没事,三年不够,三十年孤也等得,至于一辈子——”江尘抿着唇笑了笑,本就是盛颜仙姿,此刻他星眸微嗔,含情凝睇,整个人竟像是在发光一般,让叶寒枝不敢直视:“求之不得,心甘情愿。”
然而叶寒枝并不为此动容半分,她冷笑一声:“陛下既已承诺李相,三年之内必有皇嗣,说这话岂不可笑?”
江尘恨铁不成钢地瞅了叶寒枝一眼:“枝枝真笨,皇嗣还不容易,孤从宗室里过继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不就行了,他们的父母还不欣喜若狂?”
叶寒枝万没有想到江尘竟然暗地里打着这样的主意,恐怕李相也没有想到他被这样一个文字游戏糊弄过去了,然后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却并不高兴,反而感觉一时之间竟是胸闷气短。
“陛下,”叶寒枝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犹如利刃冷箭,寒霜飞雪:“您以为做出这些事微臣便会欢喜?便会心生感动?”
“不,恰恰相反,微臣只会觉厌恶腻烦。”她不带感情地瞥了他一眼:“陛下妄图利用深情的借口让微臣心怀愧疚不安,这不是爱,这是挟恩图报。请您以后在外与微臣保持距离,不要给臣带来困扰。”
随后她像是躲避瘟疫恶疾一样,竟然转身出了听雪楼,毫不犹豫,连头未曾回过。
江尘愣在原地,却丝毫不见恼怒,只是苦笑着摸向自己的宝贝手钏,低声呢喃:“枝枝,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脚步声去而复返,江尘满脸惊喜地抬起头,随后又溢满失望:“怎么是你?”
卫璃挠了挠头:“陛下,你惹到表妹了?她走得气急冲冲的。”
“是孤不好,总是惹她生气。”江尘闭上眼睛:“孤想让她开心点,可好像总是适得其反,孤就这么令人生厌吗?”
卫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表妹她就是嘴硬心乱,而且有我这个大舅哥帮你,你只要存了决心,一定能抱得美人归。再则我祖母也一心想她嫁人,今晨甚至起了要把她许配给我……”
他忽然猛地闭嘴。
江尘眯起眼睛:“许配给你?”
卫璃身子抖了抖,讪讪地笑了笑:“哈哈哈,微臣一时胡言乱语,陛下当做没听见便是。”
“说。孤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必然不会因为此等小事生你的气。”
“呃……祖母她也是乱点鸳鸯谱的,我和表妹只是姊妹之情,绝没生过其他感情。”卫璃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满脸慌张。然后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微臣才看不上表妹这个男人婆呢,只有陛下您口味独特……”
“卫璃,这几日有奏折说南方有州县发了大水,秋狩前你必须把倦勤斋所有的治水典籍给孤找出来,整理成章,而且说出不下十个治水的良方。”
“陛下?!您,您不是说不生气的吗?”卫璃一脸义愤填膺。
“孤是允诺了,不生国公夫人要将你和枝枝凑成一对的气。”
江尘一脸正气凛然地补了一句:“可是你敢当着孤的面诋毁孤的心上人,如此重罪,这已是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