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姐……”秀珠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眼圈通红地钻到叶寒枝的怀里,拉着弟弟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叶寒枝安抚性地摸了摸她脑袋上乱糟糟的茸毛,把它用手抚顺了,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柔声安抚:“没事了。”
眼前是一个着暗黄褐色扁金线袍子的年轻公子哥,一条暗橘黄色祥云纹锦带系在腰间,头戴玉冠,五官端正,面貌生?得倒也不算丑,但脚步虚浮,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他色眯眯的到处扫视的眼神和猥琐的笑容更是让人见之便心生?厌恶。
“小姑娘,你跑什么?”他笑嘻嘻地说出这些话来,眼神一直游荡在秀珠清秀的脸庞上,他的身后马上有五大三粗的仆人凶巴巴地插嘴道:“小东西忒不长眼,这是许大人家的公子许志业,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
今日秀珠洗干净了脸,不像之前脏得如同一只小花猫,便露出了姣好的容貌,细碎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清澈得像是林间活泼的小鹿,这几日又因为修养好了气色,杏面桃腮,琼姿花貌,的确是个好看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姑娘,一下子便让许志业动了心,上下其手不算,甚至还起了强掳人回府的心思。
反正在这江陵城内,便是他许家的天下,之前玩过那么多女人,都是哭哭啼啼地闹天闹地,说要讨个说话,最后还不是被他老爹压下来了。
“秀珠,没事,别怕了。”叶寒枝身为习武之人,惯是耳聪目明,听见秀珠不对劲的声音后便立即从仙留楼赶来,然后便看见那纨绔公子哥一脸调笑,一边伸着手欲要拦住秀珠,想轻薄于她,便立即像只老母鸡护崽一样把秀珠护在了身后。她见这许志业还不死心,柳眉倒竖,怒声呵斥道:“还不快滚?”
“哟?”许志业露出一个惊奇的表情来,这是哪里蹦出来的一个小白脸,竟敢在这江陵城里面触他的霉头?他身后的仆人更是团团围住了叶寒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想要给叶寒枝一个教训。原是叶寒枝为求轻便,穿了一袭朴素的男装,她这般相貌和身材,的确容易让人看轻成一个娇滴滴的小白脸。
她一向脾气不好,便也话不多说,直接一个闪身,将就近的一个壮汉一拳打出去老远,许志业还没反应过来为何自己的手下接二连三的倒下,一道残影便向他面前袭来,眼前一黑,便是整个人天旋地转地飞了出去。
伴着许志业的鬼哭狼嚎,一个瘸着腿的仆人小心翼翼地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在触及叶寒枝的目光的瞬间立马怂得将头低下,哪还有刚才?那股狗仗人势的气焰。
许志业的这口气却不是好消的,他捂着左眼的青黑,哭爹喊娘一般地哭丧着,一边撒泼似的命令着仆人继续上,一边恶声威胁:“你疯了?敢在江陵城里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叶寒枝看他这股猖狂样,心底也有了个底,却还是下了个套,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
“是这江陵城的当今郡守,许蒙。”许志业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却在看到叶寒枝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后不自觉慌了神:“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后果?你今日就别想出这江陵城了。”
叶寒枝故作不解,摊开双手:“郡守又如何?我要?走,你当真?能拦?”
“都说了这江陵城是我姓许的天下!”也不知道许志业是横行霸道久了,还是真的脑子缺根筋,便在大街上高声威胁道:“饶是你武功不错,你能打得过我江陵城千万兵士吗?便是我随便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投进牢里,便甭想见着明日升起的太阳。”
“还真?是无法无天,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被你滥用私权然后遭殃。”叶寒枝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这江陵城的根基还真?是腐朽到了底。
凑巧的是因为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多,值守的一队护城卫士注意到后赶来,为首的人发现是郡守的公子后,立马狗腿子一般地围上去:“许公子,这是发生了何事?”
许志业烦躁地指了指自己脸上青黑的痕迹,对叶寒枝露出一个痛恨的表情来:“还不将此寻衅滋事之人拿下,扭送到大牢里。”他眼光扫过秀珠,语气顿了顿:“至于这个妞嘛,便送到我郡守府来。”
叶寒枝无所谓地冷笑一声,正准备拿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练练拳脚,却被一声男人粗犷的怒吼打断:“还不住手!”
罗铁一袭黑衫,身材壮硕,脸上一道狰狞扭曲的刀疤,贯彻了整张脸,可怖骇人,眼瞳冰冰冷而无半分感情,浑身上下都充斥一股阴冷气息,他的眼白极多,被盯着之时令人不寒而栗,看着可比叶寒枝有威胁性多了,却见这看着极凶悍的大汉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向身后的人行了一礼,并让出一个位置来。
他身后那人才?款款而到,墨发沉沉,层层长衫交叠之下他步伐错落,仿佛步步生?莲,迎着逆光,一张绝世的脸映入众人的眼眸。
许志业缓缓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像顺不过气来,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还是周遭的人眼疾手快,连忙架住扶起了他:“爷,爷您没事儿吧?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