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谦树怎么试图说明自己并没有做演员的心思,雷达的脑回路已经奔向了“林哥不愧拥有做老师的觉悟身体力行抄作业是不好的行为”这方面去。林谦树到嘴边的解释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他本人还在九月月考的考场上刚接过来自另一位老师的小纸条。
“呵,”江易行忽然冷笑一声,开口道,“做得快有什么用,全对才叫真本事。”
被十三点五看不起,简直是在侮辱自己这七年的肌肉记忆。林谦树的好胜心完全被激起,也跟着“哼”了一声:“打赌吗?我赌我全对。”
江易行沉着脸从桌子里摸出一只红豆包,“嘭”一声砸在桌子上,由于力道过大,红豆包竟然又弹了起来,落到了前面雷达的脚边。江易行咬着牙说:“赌。”他顿了顿,补充道:“错一题也算我赢。”
雷达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地面,犹豫着该不该去收起那只红豆包:“江、江哥,这样对林哥不太公平吧?”
“好,就这么定了。”结果林谦树比他更热血地应了下来,“错了我倒贴你一箱红豆包!”
站在讲台上的朱老师看着角落三人做着做着突然玩起了面包,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碍于林谦树的面子,他只能走到三人身边,故意咳嗽几声,示意他们收敛一点。
林谦树收起面包,给了江易行一个“你懂的”这样的眼神。
有了赌约,林谦树充满斗志地展开卷子,又从头到尾仔细地检查起来。他逐字逐句地检查,每道题的解题步骤在眼前铺陈开来,他甚至可以回忆起每一道关联的是哪个知识点。这不单有他自己这半个月努力复习的功劳,与认真辅导的江易知也是分不开的。
在辅导功课方面,江易知显然是个中好手,他似乎尤其熟谙高中数学课程的辅导,或者说他尤其熟悉林谦树的薄弱点,很多时候林谦树只是稍稍露出困惑的神情,他下一秒就能针对这个问题再从头详细讲起。有了这样一位贴心一对一家教的帮助,林谦树回忆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半节课过去,朱老师见大部分学生做得差不多了,示意剩下的同学停止,报起了答案。
林谦树和江易行两人有赌约,为证公正,特地把林谦树的卷子捎给了前头的雷达批改。朱老师报完答案后,雷达又带着卷子转了回来,他的眼神中写满了钦佩:“林哥,你真的好强啊。”
他把卷子递回来:“真的全对。”
江易行不信邪地接过试卷由上及下看了起来。见江易行检查得认真,林谦树毫不客气地嗤笑道:“行了弟弟,以你的数学能力是看不懂的。”
江易行抬起头来,脸色有几分难看。他哼哼道:“谁告诉你我看不懂了……小爷我只是懒得看罢了。”
“行,你说得都对。”林谦树笑眯眯地朝江易行伸出手去,“愿赌服输啊。”
江易行沉着脸把放在两人中间的那只红豆包往林谦树的桌子上推了推:“给你。”
讲台上,正讲得激情四射的朱老师余光瞥见角落里那头疼三人组竟然又玩起了红豆包来,只能拼命咳嗽引起三人的注意。他咳得用心用情,终于引起了他们的关注,三个人停下来,齐刷刷地转头望向他。
看来这一招还是有效果的嘛。朱老师欣慰地想道。
下一秒,雷达举起手来,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口罩:“朱老师,感冒打喷嚏要戴口罩,我抽屉里备了好几个,您用吧。”
朱老师的脸色更青了。他忍了好几秒,终于还是没忍住,对雷达咆哮道:“雷达!你给我站到墙上去!”
后半节课过得很快,让江易行吃了瘪的林谦树心情愉悦极了,甚至连看窗外的麻雀都眉清目秀。
更让他激动的是,自己做数学月考卷居然能全对!就连压轴题也轻松解决的那种!这样的喜悦让他有些坐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等到下课和顶楼办公室里的某人分享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下课铃响的下一秒,朱老师的总结语才说到一半,林谦树已经飞速地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收拾干净了。看着林谦树如小狗那般亮晶晶的眼神,铁面杀手朱老师心中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不忍,稳了稳心神才说出那句“下课”。而听到老师宣布下课,林谦树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飞也似的冲出了教室,直奔楼上而去,手上还不忘带走那个从江易行地方赢来的红豆包。
坐在后门边的男生感觉背后忽然刮过一阵风,一瞬间又静止了,懵懵然抬起头望向风消失的地方,紧接着又扭头去望角落,和江易行、雷达打听道:“林哥跑这么快是要干什么啊?”
江易行懒洋洋地睨了一眼门口:“啊,谁知道呢,可能是去抢厕所吧。”
雷达真信了,还颇严谨地和江易行讨论食品安全问题:“江哥,会不会是红豆包有问题啊?”他说着说着,自己便大惊失色起来:“那你吃了一大袋诶,你是不是得去医院洗个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