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的考试中,林谦树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也?意味着他与江易知的留学事宜尘埃落定。
江易知自然志愿不改,选择了一早就看好的学校,林谦树在这几个月的Vlog拍摄中琢磨出了一点趣味,他决定办一张旁听证,去附近的艺术学校听一听电影艺术专业的课程。
“专业选择的事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林谦树对着镜头笑了笑,尽管他知道后期时这个笑容一定会被马赛克掉,“只有值得不值得。”
“别担心我的择业问题啊,说不定哪天我就自己拍电影去了。再透露一个小彩蛋给你们,我可是阿绿文学城的签约作家啊。”林谦树遮住了笔名ID,把签约作家的小黄V往镜头前怼了怼,“不要扒我是谁,好久没更新了,怕被读者打死。”
他在镜头前絮叨了一会儿,关闭摄像机,推门出去。
门外,江易知正捧着kindle看一本原文书,姿势优雅像是在拍画报。林谦树忍不住摸出手机来对着他拍了一张。
听到快门响动的声音,江易知抬起头来朝林谦树看,动作自然地往旁边靠,给林谦树腾出位置。
林谦树走过去坐下,手机已经调到了相片预览展示给他看:“瞧瞧,摄影师惊世名作。”
江易知看了一眼:“好看。”
……要不是你是我男朋友,我可能真的会打你。林谦树收起手机,放狠话?道:“这期你的熊头没了。”
江易知放下kindle微微一笑:“你舍不得?。”
在一起小半年,两人从朋友过渡到情侣的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一点障碍,林谦树发现江易知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多的展示出了他腹黑的一面,偏偏林谦树又对这一套喜欢的要死。
用丘远山的话?来说,他们两个是周瑜对黄盖。
林谦树反驳丘远山,他俩都那么好看,起码也?得?是周瑜对小乔。
“那你俩谁是小乔?”丘远山问。
林谦树语塞,回头研究谁是小乔的问题去了。
四月五月过得?飞快,五月下旬,古琴小队代表南怀实验高中参加了市里的中学生艺术汇演,再一次登台的男孩们比从前技艺更娴熟,情感也?更充沛。坐在C位的是队长雷达,表演当天,林谦树看到台下有不少的少年少女神情激动地把镜头对准雷达,毫不吝啬对他的喜爱。
林谦树还?注意到了雷达的母亲也在台下,她坐在家属区第一排的位置,同样举起手机对准台上正在闪闪发光的儿子,眼眶里泛着盈盈的泪花。
视线再往旁边挪,林谦树还?看到了相虎,那个曾经对相小军鄙夷万分的黄毛。
相虎坐在第二?排的角落位置,脑袋上还?戴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他那标志性的黄毛,似乎很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坐在那里。
“你在看谁?”江易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谦树转头,侧身给江易知让了一点位置:“第二排角落里那个,是相虎吧?”
江易知循着指示往那边看:“是他。”
“他怎么躲那么远?”林谦树不太理解,“我们的家属票都在第一排呢。”
“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关心相小军吧。”
但是相小军真的不知道吗?林谦树偏过头,台上的相小军趁着间奏飞快地抬头往角落里看了一眼,脸上挂起了满足的笑容。
林谦树的视线又落到雷达身上,小队长雷达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古琴,不曾往家属区看过一眼。
所以感情这事是极为复杂的,可以教喜欢的人慢慢磨去热情,也?能让厌恶的人逐渐抛却成见,可不论是哪一种,都逃不脱一个“爱”字。
六月的到来意味着夏天和期末冲刺。最后一堂数学竞赛课上,林谦树和江易知向少年们辞行,台下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汪思妤尤其难过,下课之后,她不舍地拿着竞赛书来找林谦树和江易知签名。
“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明星。”林谦树笑着调侃道。
汪思妤憋着泪,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谁说明星才能签名的?听我哥说,以前江老师上学的时候,一张满分的数学卷子可以卖五十块钱呢。”
行,不愧是神仙学霸。林谦树嫉妒地看了江易知一眼。
面对林谦树的眼神,江易知沉默了一秒:“那我现在去做两张送给你?”
汪思妤噗嗤笑出声,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伤感氛围被破坏殆尽。
最终,江易知还是在书的扉页给汪思妤留了一句“在几何学里,没有专为国王铺设的大道。”
汪思妤拿回书读了一遍,抬头有些迷茫:“江老师,这句话这是谁说的?”
林谦树笑起来:“我知道,是欧几里得?。”
“你也?喜欢他?”
“我很喜欢他。”林谦树说。
期末考试当天,林谦树照例提前十五分钟从教导处拿了密封的卷子前往第十考场准备监考。
铃声还没有响,走廊上站满了抓紧时间复习的学生。林谦树看到官鸣就抓着江易行,孜孜不倦地向他灌输做解答题必须要写完整的概念。
——江易行已经挪到第六考场了,林谦树很久没有看到过考场上的智障弟弟了。
江易行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不过若是留心观察,就能发现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官鸣手里的那份卷子上,以飞快的速度汲取着上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