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确定?”华生知道夏洛克自有其理由,但是他仍旧忍不住去问。
侦探自己都不知道他露出了一副“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从第二具尸体之后西田园公墓就成了苏格兰场的重点目标,虽然那些警察大多数都是白痴,可是凶手依旧没有改变地点,这代表极端的自信。浸泡过的麻布说明他对这一切都计划周详,这需要长时间的策划和耐心,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也是做不到的。结合这两点,凶手的自信很可能来源于他的现实生活,社会地位、某领域小有名气,这很容易,我的医生。”
“That...was...amazing...[注1]”华生觉得自己没救了,不管听几次夏洛克的演绎他都无法自拔的从心里感觉到敬佩,虽然他很清楚每次夏洛克这样的分析就代表连环杀手的出现,可这并不能让他在听到演绎的时候保持安静。赞美太容易,保持静默根本是不可能的。
夏洛克一向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红,浅色的眼睛里透出愉悦的光,医生的赞美像是他曾经沉迷的吗啡,不,比吗啡还要让人上瘾,他其实从来都无所谓立场的,但如果站在正义这边能持续听到医生的表扬,那么他会保证自己永远站在这边。
“所以迈克尔是无辜的?”华生没有注意到侦探的变化,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虽然他符合凶手的每一个描述。”可不是么?小有名气的考古学家、还是专注于埃及历史的,三十多岁,任何一点都对得上。
“不,我没这样说。”夏洛克很快整理好了情绪,“第四具尸体不应该出现,虽然手法一致,但是跟以前的相比还是太粗糙了,这就好像beatles[注2]妄想演奏门德尔松一样可笑。”
华生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夏洛克所说的“beatles”并不指真的“甲壳虫”,而是披头士乐队,看着侦探不屑的眼神,医生突然间福至心灵,“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乐队是披头士?!”
夏洛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华生哭笑不得,“夏洛克,那是连环杀人案,普通人一般不会用‘妄想’来形容犯罪手法。”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华生打破了沉默,“如果第四具尸体不应该出现,那么凶手为什么会作案?”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汉塞尔和格莱特在离开的路上洒满了面包屑[注3],而当他们找不到路的时候...”夏洛克的声音被华生打断了,“回到原地。”
“是的,我的医生,玫瑰街53号,也许那位费茨威廉教授会解决我们关于第四具尸体的谜。”夏洛克回答得干净利落,说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养神,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色,在眼睛的下面打出柔色的阴影。
在伦敦的另一个方向的一个地下室里,带着胡狼头面具的男人推开一扇门,白色的灯光将不大的空间照射得完全没有死角。空荡荡的中间是一个四面都用玻璃墙围起来的“盒子”。盒子里面有两张白色的单人床,不过明显一张床上没人,而另一张床上则挤着两个人。
“考虑好了没有?”变声器带出来的男声诡异的扭曲。
“考虑什么?”威尔顿一只手支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放在怀里另一个人的腰上,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情|色的意味。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胡狼头的重点好像有些不一样。
“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威尔顿拍了拍莫瑞亚蒂,之后他站起身走向玻璃墙,只是简单的领子整理他就完成了自身气质的转变,一个纪录片上才见过的贵族礼仪,刚刚那个抱着情人就满足了的人似乎完全不存在,“一位绅士从来都是表里如一的。”
“我可以帮忙证明,”似乎觉得胡狼头看不上自己,莫瑞亚蒂把“娘”这个字发挥到了极限,他扭着腰走猫步站到了威尔顿身边,浑身上下似乎都没了骨头,“这个男人绝对是表里如一的‘硬’气。”说完他还对着威尔顿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脸上全是暧昧。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未婚妻?”因为变声,听不清胡狼头的情绪。
“她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威尔顿的脸上仍旧是最符合社交礼仪的笑,手却不规矩地从莫瑞亚蒂的腰滑倒了对方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你不是只在乎你的游戏?”
“你...”胡狼头似乎被噎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接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没等他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胡狼头掏出来看了看,之后加重了声音,“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游戏开始的时候!”他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亲爱的,看来是冲着你来的,你的魅力可真不小。”如果说伦敦城只有几个人有资格站上莫瑞亚蒂的棋盘,那么他的男朋友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一个,虽然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大学教授。
“他感兴趣的不是我,是背叛了‘未婚妻’的那个未婚夫。”威尔顿好笑地吻了吻莫瑞亚蒂的唇,知道他有未婚妻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被带走了,所以其实他应该感激夏洛克当初的谎言么?最起码带着胡狼头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对他完全不是秘密。
“哦。”莫瑞亚蒂微微抬头,懒洋洋地享受这个吻。威尔顿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按下了自己左手小臂皮肤下面的一个小点,这个游戏他还没玩腻,不需要让他大哥参与进来。虽然他大哥一向是个合格的家人,但是要真是让他牵扯进来了他也就彻底没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