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你离开的事,别想这么容易就过去。”黑夜中,陆凛继续道:“你自己说?了,会努力,所以突然跟我?玩失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这就是你的努力?”
“对不起。”姜妍委屈说?:“你妈妈凶了我?,我?心里乱。”
“她凶你,你不理?她就是,但我?没有凶过你。”
“对不起。”
“睡觉了。”
“好。”
姜妍上了床,目光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以后,渐渐地房间周遭轮廓也清晰起来。
木质沙发“咯吱”一声?,陆凛睡了上去,用单薄的被单盖住身体,他平躺着,不再动了。
两个人的呼吸在静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相互交织着。
二十分钟之后,姜妍突然轻轻唤了声?:“陆陆哥?”
他呼吸匀净,没有回答,应当是睡深了。
姜妍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轻轻走到他身边,蹲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轻洒在他英挺的脸庞上。
她将如水的长发挽到耳后,俯身,轻轻吻住他的唇。
他的唇瓣干燥而柔软。
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这样轻轻含着他,长久的思念在这一刻浪涌般倾泻而出,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栗起来。
“我?也爱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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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妍带着云采和王淮春他们?一行?人,去了孙洪的家?。
家?里老?奶奶满布皱纹,动作迟缓,孙洪凑近她的耳朵,大声?地说?这几位是城里来的记者,要采访他,他也可以上上电视了。
奶奶笑起来只有一颗门牙,满脸皱痕:“上电视好,上电视好。”
家?里的爷爷还算硬朗,将几根小椅子端到院坝里,拿出几颗柑橘招待客人:“屋里窄,就不请大家?进屋了。”
王淮春扛着摄像头,正?在拍摄房屋周边:“没关系,外面太阳大,光线好。”
没一会儿,摄像头对准了爷爷,爷爷害羞地笑着,手足无措:“这要说?点啥好呢”
“老?乡亲,不用紧张,大家?就像坐在一起聊天一样,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姜妍拿着话?筒坐在他面前:“聊聊孩子的父母吧。”
“他爸不是个好东西?,在孩子六岁那年,进城里打工,惹上了坏毛病,丢了命,后来孩子妈也跟着进了城,改了嫁,现在已经给别人当娘了,已经好几年没回来看过娃了。”
“家?里的生活来源呢?”
“她妈每个月还是要按时寄生活费,不多,我?跟他奶还吃着低保,最担心就是等我?俩都?去了,孩子没个着落。”
......
采访到孙洪的时候,他对母亲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只是说?等我?长大了,就去城里混,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看看,我?孙洪也不是好欺负的。
姜妍柔声?问他:“什么叫混出人样?”
孙洪稚嫩的脸蛋红扑扑的,他目光坚定,斩钉截铁说?:“赚大钱,在城里站稳脚跟,让别人都?怕我?,不敢欺负我?!”
姜妍又问:“你要靠什么在城里站稳脚跟。”
孙洪比了比手:“我?力气大,能吃苦!”
......
采访结束以后,爷爷要杀鸡招待客人,姜妍不忍心家?里仅有的几只没长成的鸡仔就这么招待他们?,于是说?道:“不了,老?爷子,我?们?后面还有任务,不能多留了,谢谢您的好意。”
爷爷也不好强留,又让孙洪去屋子里拿了土豆和春笋来,要送给姜妍他们?,实在推脱不过,姜妍只好接了孙洪送来沉甸甸的麻布口袋,并且给王淮春使眼色,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契机,偷偷在屋子留了两百块钱。
两天后,在学校里,孙洪找到了姜妍,她正?采访完学校第一名的女生准备收拾了东西?要离开,孙洪神秘兮兮把她叫到了没有人的角落。
“你在我?们?家?留了两百块钱?”
“啊?”姜妍装蒜:“有这回事么?”
孙洪坚持道:“我?知道是你。”
“就当是那几袋春笋和土豆的钱。”
“那也多了。”他斤斤计较起来。
“不算多,这么新鲜的春笋,城里也很难吃到。”姜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收获,这个世界其实挺公平的。”
孙洪垂着眸子想了想,说?道:“无功不受禄,我?给你讲一个秘密吧。”
姜妍挑眉:“行?啊。”
孙洪凑近了姜妍的耳畔,轻声?给她讲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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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校长办公室,段楠坐在墙边松软的皮质沙发上,手指尖轻抚着黑色的沙发皮面。
“真皮的吧?”
校长坐立不安地笑笑:“托朋友买的。”
段楠点点头:“我?前前后后在学校方面投资了不少,从来没有过问财务方面的事情?,也是相信老?秦你的人品。”
秦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声?回答:“是,是。”倏尔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段楠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这两位,看着听面生。”
“他们?是我?公司的财务人员。”
“噢...”
“过来审核一下学校的账务问题。”段楠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对面,看着秦校长:“例行?公事,钱是不可能打水漂的,用在哪里,用了多少,我?这个投资人,心里还是要有点准头,哪天记者真要采访我?,我?也要说?得出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