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啊,不用这么大的压力,这次打阿根廷,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还是说有女朋友了?不对啊!有女朋友Mat不可能不说的。还是说刚确定关系?日本的女孩子精致又可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木白咬着筷子开小差,放空、纠结、发呆……
圈圈在桌子底下戳她。
“嗯?怎么了?”
圈圈偏头小声说:“汪指导问你呢!!”
“哦!”她转过头,“加训?好,加训!”加训好,不会胡思乱想。
真的是练傻了,汪指导摇摇头放下筷子,“给你放半天假吧。”
“不用不用!”她急忙拒绝,最好不要有空闲的时间,再胡思乱想下去怕是真的要疯掉,“我中午休息一下就好。”
汪指导再三确认她身体没有问题,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食堂。
汪指导前脚一走,后脚圈圈就凑了过来,“有心事?”
“啊?”她脸红了一遭,“没有没有,在想比赛的事。”
对面的耳总突然笑起来,圈圈被这声笑搞得云里雾里,“笑什么?”
耳总摇摇头,“我就是突然想起肖雯,她有一段时间也是魂不守舍。”
魂不守舍、魂不守舍……哪里还有魂可以守着舍?
圈圈还在说着“蚊子时刻都在魂不守舍”,往常这种事情上最迟钝的她却立时听懂了耳总的暗指。
蚊子和于庆立在一起之前的那段时间总是“行也庆立,坐也庆立”,说着梦话都要笑着喊“庆立”,队员们调侃蚊子中毒太深,现如今,虽说是止于口溶于心的,但她怕是也中了那毒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感觉很害怕,把蚊子的甜蜜恋爱信号与她的一对比,她的种种单方面释放都显得格外低人一等。
上阵前便输了气势,对于战士来说是最要不得的啊!
有生之年,她的世界中除了排球就是排球,即使在初中那段朦胧似情窦初开的时期,她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一脚一脚踩在她的心头,闷闷的提不起气,而后又一把连根拔起,整个心脏连血带肉被悉数盗走,连思考都找不到着力点。
所以人是靠心脏思考的吧,她想。
再丰富的辞藻也无法描述出她独自精彩的内心了,她甚至无法找到那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之为“心动”的起始点,因为她不确定想起那天他递给她手帕时,她胸口的“砰砰”,是不是记忆的添油加醋。
她怪罪自己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的不成体态,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把这罪加之于对她冷冷没有反应的温若桦身上。
他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递了一只手帕,对她笑了两下,是她自己抵抗力太差,把九月给的余热错当成了他的示好,心甘情愿的饮下了那碗掺着情毒的夏末凉茶。
她还是好好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即使偶尔吃饭的时候会掉个筷子,训练笔记会掺些无关紧要的无病呻吟,但这都丝毫不影响她的攻防训练最优记录,以及穿插中间的友谊赛MVP。
她好像把温若桦的一切放在了一个小格子里,闲暇无事的时候,小格子会自动打开,把少得可怜的存货一一释放。他的声音、他笑起的弧度,哪次想起都是无比的清晰。
她有一段时间沉迷钻研小斜线,对于角度特别敏感,有一次画着画着图猛然惊醒自己画的竟然是张嘴巴……但她空有一颗艺术家的心却没有一丝艺术家的造诣,两片唇画的像是对折的香肠,她却得意洋洋把这人的微笑弧度把握的尤其精确。
果然,他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完美的和旁人不同,左右对称35度,适合切一米小斜线。
记忆最让人欢喜,也最折磨人。她特别想找一个DV把脑海中属于他的画面悉数刻录,她想起初中学过一个单词fade,书上的解释是褪色、渐渐消失,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从她的世界褪色、消失……
如果荔枝在就好了,她可以帮她缓解肩伤,也一定可以帮她疗情毒吧,哪怕和她吐露一下稀释一点也是好的。她点开荔枝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关上,荔枝的头像已经换成了白西就,实在看着碍眼。
失落之火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烧越旺,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怕是真的要生病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生活被训练充斥,却怎么也阻挡不了长夜之漫漫。
月色撩人,秋风妩媚,夏季的热浪去而复返,一股一股的挠的人心痒痒。亚洲杯夺冠的那天,一场迟来的雨浇透了沽津,“叮”一声,随着热气的戛然而止木白的手机终于收到了她最期盼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