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是木白买的,但放烟花的事还要男人来。
木白跑到老远捂着耳朵看虞木亦去点引线。
短暂的火花后,烟花直冲上天,木白的目光随着烟花在天空炸裂,绚烂但是短暂。
烟花是三连响,在空中绽了三次,比月亮还要亮。虞木亦扯开她捂耳朵的手,世界清明起来,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响,甚至是畅快淋漓,让人有大叫一声的冲动。
“啊——————”
村庄里响起几声狗叫。
“丢死人了,阿公阿婆还要在村子里生活的。”虞木亦抱着胳膊嫌弃的看了木白两眼。
“你也喊一下,真的超级~舒畅!”木白兴奋不减。“荔枝——”
“神经病啊。”虞木亦转头往回走,木白跟在后面扯他的袖子。
“荔枝~荔枝~”
荔枝一家去新西兰过年了,所以木白的喊声没有把荔枝喊过来,倒是喊来了白西就。
大年初五,回到沽津。
木白对着手机傻乐,回乡下的那天她发了一张烟花的照片,配文字:如果美好可以永久。
第二天就看到他朋友圈的更新,是他的第一条。
其实很简单,□□,老树飞鸟而已,最重要的是那个表情。
太阳。
万物生长,日月永恒,它总会在某个地方升起,不管你需不需要,真的是永久。
白西就是下午来的。木白没有午休的习惯,中午吃好饭,稍微和母亲大人聊了会天就去后院打球了。
后院三分之一的场地被装修成了球场的样子,没有球场大,但足够木白一个人练球。另外三分之二分别是泳池和休息吧,平时用来烧烤、休闲的地方。休息区隔开两个运动区,场地宽敞,没有危险。
单人只能联系垫球和抛球,对打也只能对着墙打,一个球弹飞回来的时候偏斜到后侧,木白用力过大,球飞回来的很猛,她偏了偏头错过球,然后转身准备去捡,被一个人准确接住掷到了篮球框里。
当初装修后院的时候白西就还经常来她家,母亲大人就指挥着在两边分别装了篮球架,中间隔了可拆卸的排球拦网,说是可以让小就经常来玩。
木白慢悠悠的走过去捡起球收到球框里,穿上外套拿起一瓶水坐到秋千上。
“你来干嘛?”
白西就也不客气,搬了个躺椅坐到她对面,“拜年啊。”
“拜年到前厅去,跑后院来干嘛。”
“还生气啊。”白西就拖着躺椅往前挪了挪。“木木以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木白半倚在秋千上,天气尚晴,不算太冷,她抬手用一只胳膊盖住眼睛:“有事说事,没事快走。”
“有事有事。”白西就把她手挪开,让她直视着自己。“我错了,我是来道歉的。”
白西就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带任何掩饰,眼神深邃的像是漆黑的虫洞,又无辜的像是犯错的人是她。
“知道了。”木白再次闭上眼睛。
“所以你原谅我了吗?”他不仅眼神像,话语更像幼时闹别扭求和好的稚童。
没有隔很长的时间,也许是隔了的,她恍惚记不清时间该怎么计算了,但是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白西就紧吊着的心随着那一声倏然放松,他有些激动,又带着不知所措,搓着手说道:“那我们……”
“小白,”木白打断了白西就,“你知道有些事,不能这么算的。”
虽然是冬天,但泳池并没有结冰,前年老虞好像是在下面修了个什么暖水管道,平时不用水温也是暖和的,温差一大就腾起了薄薄的蒸汽,头发里外渐渐蒙上一层水汽,不知是刚才打球出的汗,还是泳池的温度太高了。
好像过了很久,白西就说:“好,我们慢慢来。”
她没有回应。
有些事可以慢慢来,但有些事,不可以。
*
阳历二月底集训,大年初七基本全员到齐。因是开年的第一场比赛在国内举办的缘故,除了训练外,排协的活动也多了不少。
木白作为队长义不容辞的出席,她习惯不了这种场合,但从不推辞。
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和活动下,木白竟然还有时间每天和温若桦聊天,虽然语言简短,无外乎是些没有营养的日常对话。
“今天我竟然没有防住展颜的球,是我老了还是展颜成长太快了?”
“在三十多岁的人面前说‘老’这个字合适么?”
“所以我还没有问,大人到底芳龄几许?”
“‘芳龄’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我吗?总之比小孩大就是了。”
因为温若桦做的是外交官的工作,木白想着这放在古代就是外交使节啊,若是秦汉之初也是六部九卿之一啊,所以就调侃着叫他“温大人”。
大人大人,年龄大的人,一语双关,木白很满意自己取绰号的天赋。
没想到温若桦不但欣然接受了,还对应着叫她“小孩”,这一叫把她叫后悔了。
“我二十三岁了,才不是小孩儿。”
“但我是大人啊,不然叫你——”
小人?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木白那个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