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吃完仍是继续写策划书,写完改了几处地方,一看时间已是四点。她将东西发给李组长过目,等他回复完又改了两个地方,再看时间快要到五点了,留给陆岐然的时间已经不多。
陆岐然拿到定稿了就立即将挂在架子上的外套穿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程如墨:“现在没时间送你回酒店,天晚也不好打车,你就在我这儿睡吧。”他想了想,将钥匙掏出来搁到茶几上,“我估计白天回来会很晚,你自己弄吃的。”
程如墨累得要散架,点头说:“不用操心我,你快去吧。”
陆岐然也不废话了,拎起笔记本飞快穿上鞋开门出去。
程如墨闭上眼睛就要睡着,躺了片刻,还是撑着起来去洗漱。
浴室里也很整洁,瓷砖地板上没有半根头发。程如墨没带洗漱用品过来,翻了翻流理台底下的抽屉,找出支备用牙刷。又检查了台子上面,有支男士洗面奶,她笑了笑,打算就这么讲究着用了。
正挤着牙膏,注意到洗面奶后面有只口红。她暗笑,只怕是叶嘉落下的,或者陆岐然带了其他女人回来。
好奇拿起来一看,却一时怔住。
当时参加同学聚会,她去把林苒推荐的那支口红买下来了。后来饭桌上白苏问她型号,她翻出来给她看,第二天再找却不见了。因为白苏说想去买支同样的,她觉得膈应,心想丢了也就丢了,便没在意。
程如墨将口红慢慢旋出来,看着镜子,往嘴唇上抹了一道。
颜色不老也不嫩,衬得她熬夜暗沉的脸色,多了一抹活力。
她看了自己片刻,面无表情地抬手使劲抹掉。洗漱完以后,又将口红捏进手中,默默站了片刻,扔进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程如墨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发现情况不妙:嗓子眼干疼,鼻子也堵住了。
喝了杯淡盐水,仍然觉得难受。她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找到一盒感冒冲剂,冲了一包服下了,然后去张罗午餐。
拉开冰箱看了半天,也只能凑出西红柿蛋汤和火腿黄瓜这两个菜,冷藏室里倒还有袋水饺。
程如墨打上火烧水,边烧边视察陆岐然的房子。
她一面觉得这样不好,毕竟算是这也算是陆岐然的隐私;一面又难以克制自己窥探欲。最后自然是情感占了上风。
她先从衣柜看起,拉开柜门,里面一水儿的黑白灰。
又拉开柜子下面的两个抽屉,左边一个装着内裤,右边一个装着袜子。程如墨看了一眼就立即阖上了。
电脑桌旁边的抽屉里装着杂物,充电器耳机之类。程如墨从里面发现一只诺基亚的手机,试着开了开机,居然还是好的。
再就是些文件和各种的说明书,实在找不出别的什么,自然更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程如墨不信邪,最后去翻床边的柜子,果然翻出盒冈本的避孕套,用了三两只的样子。
她暗笑自己无聊,将东西放回去,回厨房下饺子。
饺子是芹菜瘦肉的,程如墨本不爱吃芹菜,切碎了伴成饺子馅还能凑合。但今天咬了一口就觉得反胃,芹菜味儿只往喉咙里冲。胃里翻江倒海,她趴着水池干呕了会儿,心里仍是不舒服。
又去烧水,打算煮番茄汤喝。
正盯着火,电话响起来了。
程如墨刚一接,齐简堂就噼里啪啦地教训起来了:“让你摘清责任,你倒好,不但不谴责他们擅自做主还上赶着去给人擦屁股。”
程如墨不说话。
“我相信你所以才让你去开会,结果你干了什么?不拿自己的本事去跟人谈条件,反而做低伏小委屈求全。程小姐,这事过错不在我们啊,你错过了最佳时机,知道现在公司有多被动吗?李组长那老狐狸承你的情还好,要是他反咬一口,你这么上赶着跟人解决就是坐实了我们心虚你懂不懂?”
程如墨正要说话,又觉得一阵反胃。
齐简堂立即问她:“你怎么了?”
“……恶心。”
“嘿你还嫌我恶心……”
“我不是说你,”程如墨忙说,“我感冒了,胃着凉了,昨晚熬到凌晨五点,有点难受。”
齐简堂气得没脾气了,“你说你图什么?还主动熬夜给人收拾烂摊子,我现在让你加个班恨不得比求祖宗还难。”
“不图什么。”程如墨闷声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想着陆岐然要升职了吧,不忍心害他吧?程如墨,你还真是爱拿公司资源去做顺水人情啊。”
“我没利用公司资源,是我自愿的。”
“你不算公司资源啊?你现在生病了,要是耽误了工作,误工费该谁来付?”齐简堂恨铁不成钢,“你要是内里和表面一样恶声恶气,早就成大事了,该心软的时候不心软……”
“对不起。”
“算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你后天回来吧。”
程如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在灶前站着,发了会儿呆,听见水开的声音了,方想起来番茄还没切,立即手忙脚乱地去翻冰箱。
汤打出来,她喝了大半碗,只觉得番茄酸溜溜的吃在嘴里受用无比。她喝完汤将碗扔进水池了,有点累,打算在沙发上躺会儿再去洗。
这一躺却又躺了两三个小时,她头仍是昏昏沉沉,喉咙更疼了,鼻子更是堵得跟块水泥一样,成了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