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二公子不仅做了,还做的这么理直气壮,这么没有留余地!是,无论是安姐还是二公子年龄都不大,要说起来也能以童言无忌盖过。但那二公子已经十三四,弄不好房里就有人了,而安姐呢,这马上也是要出来见人的年龄了,突然发生这种事……那二公子还好说,安姐却要怎么办?她还能嫁到什么人家去?
张氏从来没想过做伟大的嫡母,她有自己的亲生闺女儿子,下面的庶女也好,庶子也好——虽然还没有,她只能做到面子情。但她从来没想过去坏安姐的前程,即使她并不喜欢这个小女孩。
现在好了,她没这想法,却出了这种事,不说杨氏怎么想,高老爷那里又会如何看她?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把那二公子提溜回来暴打一场,明明大公子已经圆了场,他又送什么玉佩!那玉佩是能随便送的吗?
“这个事,你怎么看?”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听到张老夫人的声音,她连忙回过神:“老太太,我现在、我现在真是一团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张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张氏一怔,张老夫人又道:“南安王妃今天并不是无故过来的,我看她那样子,本是想给大公子找个贵妾的。”
“这又是为何?咱们家的姑娘去做世子妃也使得了!”
“话是这么说,可大公子现在并不是世子。”说到这里,张老夫人喝了口茶,“大公子学识渊博,守礼克己,不说在高门王族里,就是放到外面那些学子当中也是一等一的,你说南安王为何迟迟不立他?”
张氏皱了下眉,她知道张老夫人不会无故说这些的,就绞尽脑汁想京城的那些传闻。南安王妃在士族豪门里是绝对响当当的,她出身清贵,父亲是早年名满天下的陈吉晨大学士,这绝对是一个风云人物,他曾入驻内阁,又曾被下诏谕,全家老下被流放岭南,当他被起复后,长子和幼子都死在了路上,只留下次子和当今的南安王妃。
虽然陈吉晨早已去世,但因为早年的事声望更隆。而当今更因为早年的事对陈家充满了感激愧疚之心,南安王妃也因此时常被当今皇后宣召入宫。
除此之外南安王对她的情爱也是有目共睹的,按例,南安王本该有两侧妃的,但南安王府一直只有她这么一个正妃,这一点着实令满京城的妇人羡慕。
上面有一个声名远播的父亲,旁边有一个手握大权还对她情深意重的丈夫,还有一个努力上进的儿子,这天底下的好事都好像让她一个人占全了。难得的是她还有那样的容貌那样的风度那样的气派,真是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不过,南安王为什么不立大公子呢?立嫡立长,无论哪一项大公子都符合,南安王妃也没听说有什么劣迹,不至于影响了儿子,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到大公子她突然心中一动:“是不是大公子的身体……?”
张老夫人点点头:“大公子先天不足,这些年一直靠药物调理着,实不是长寿之相,南安王之位又不比其他王位,是要镇守岭南的。虽然当今朝政藩王无事并不就藩,可一旦有事,藩王就是第一个要赶往驻地的。大公子那身体,说句不吉利的,说不定在路上就担不住了。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就在二公子身上了。”
张氏眼皮一跳:“这二公子又有什么问题?”
“也不怪你不知道,这就牵扯一段旧闻,那时候你还没出阁,这事又发生在南方。二公子并不是王妃所出,世人皆说南安王对王妃情深意重,其实早年还是立过一个侧妃的,这个侧妃当年只是个妾,却在那一年岭南叛乱时救了南安王的命,过后南安王便请立她为侧妃,而她生的孩子,就是今天一直养在南安王妃身边的二公子。”
“南安王想立二公子?”
张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张氏的心更乱了。一边是嫡出的身体不好却极为出色的长子;一边是顽劣不堪却颇有勇武的次子。估计就是南安王自己都为难,而这南安王妃,别管嘴上怎么说,心中还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的。她来张家找贵妾,当然不可能找嫡出的,只有庶出的偏支的,这样一来能和张家牵上关系,二来也不耽误正妻的份位,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若是想拉上张家,找个嫡出的姑娘做正经的儿媳不更好,为什么偏偏要弄什么贵妾?难道是因为她相中的儿媳妇身份更尊贵?可这样的人家难道就没什么顾忌吗?
张氏一时想不明白,又看向张老夫人,张老夫人道:“这些事你都别管了,万一有什么风声传出,你就说你也不知,你夫婿那件事我会让你爹帮他准备的。”
张氏心中百味陈杂,一时间也说不出是喜还是优了。此时安姐并不知道她的人生会因为这件事而出现偏差,她只是有些无奈的面对着静姐,突然遇到那么个二货她也没想到的好不好,别做出那么一副她勾搭了人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