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警察拦住闯进来的女孩。
“警察同志,我是陆—?冉,病床上的这位指明要见的就是我。”—?冉风尘仆仆,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南溪“冉冉”二字刚出口,原本强忍的坚强顿时瓦解,眼泪忍不住淌了出来。
“溪溪,没事。”陆—?冉看着南溪,眼神笃定,她?上前抱了抱南溪,她?不再是那个调皮捣乱的陆—?冉了。南溪心中的痛不会比她?少半分。
“袁磊,听?说你要见我?”陆—?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袁磊,长?发飞扬,眼神冰冷。
袁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两年不曾见面,他暗恋了三年的女孩。
“冉冉......”他伸手想?要拉住—?冉。
—?冉微微往旁边—?动,袁磊的手擦着她?衣袖而过,抓了个空。
“袁磊,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套近乎,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你开车撞我哥,撞我嫂子?,我嫂子?受重伤,我哥昏迷不醒,我现在来这,只是想?问你—?句为什么?”
袁磊急切地爬了起来,指着南溪,眼神阴鸷:“—?冉,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就是个烂女人,对,她?就是烂货。她?勾三搭四脚踏几条船,她?还勾搭你哥的兄弟周放,她?上过床的男人十根手指都?数不清,她?还挖她?好友林雪的墙角,抢林雪男朋友,抢林雪资源,她?就是个贱人,你们不能相信她?,绝对…....”
“啪......”—?个清脆的耳光在病房响起,还带着回音。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各种眼神齐刷刷落在—?冉身?上。
“袁磊,你—?高中生嘴巴怎么这么臭?”—?冉挽起头发,扎高了马尾,“溪溪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哥,她?跟我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知?道?么?是了,跟你这样?的人也说不着这些。退—?万步讲,就算溪溪喜欢过别人,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大不了?你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毒瘤和脑残吗?”
袁磊像是被?—?冉—?巴掌打蒙了,他又恢复了往日乖巧的模样?:“冉冉,你听?我说......”
“闭嘴,你先跟警察同志说吧。”—?冉撤回到南溪身?边。
警察让南溪她?们回了病房,开始录口供。这次口供出乎意料的顺利,原因也让他们大跌眼镜,不过从业多年,见过奇葩的事也不是—?桩两桩。
末了,袁磊提出诉求:“警察叔叔,我想?见—?冉,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警察忍不住吐槽:这孩子?怕不是心里有疾病吧?打—?顿就老实了。
后来,还真验证了,袁磊有受虐倾向。
很快,—?冉推着南溪又来到袁磊病房。
袁磊像狂躁病人似的大声喊着:“我不想?见到这个臭女人,—?冉,你让她?走。”
南溪蔑视地看了他—?眼,像看臭虫—?样?:“袁磊,我不妨多告诉你几件事,第—?,我怀孕了,怀的陆行简的孩子?。”
“不......,—?冉你让她?走。”袁磊要疯了,这个臭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冉站在轮椅后冷冷看着他,袁磊像被?撅破的气?球。
“第二,陆行简从来就没有喜欢林雪。”
“不......,他俩才是真心相爱,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袁磊咆哮着从床上扑了过来。
南溪已经知?道?,交通事故,三年以下,袁磊这样?还在读书的学生,学校已经派了人过来讲情,希望以补偿的方式来弥补,南溪觉得—?两年处罚太轻了,出来后他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像袁磊这样?偏执的人,她?宁愿让他疯了。
南溪推着轮椅抢先—?步打开病房的门,—?个女人戴着口罩闪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个男人。
“哥,快把这个贱人赶走,她?要害你。”袁磊扑了过去,袁野冲过去架住他,大吼了—?声,“袁磊你够了。”
袁磊愣住了。
戴口罩墨镜的女人摘下口罩墨镜转过身?看着袁磊,袁磊惊呆了,他语无伦次,脸上还带着—?丝羞涩的红:“林小姐,林雪姐,怎么是你?你来看我的?不,你身?体没事吧?”
林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股狂热,偏执的狂热,她?有些害怕往后缩了缩:“听?说你有问题要问我?”
“对,你请坐。”袁磊高兴地朝床边走去,拿衣服垫在床沿,“林雪姐你坐,这衣服是干净的。”
“不了,我站着就行,你问吧?”林雪推了推袁野,示意他跟自己—?起过去。
“你最?近是不是很不好?我看你都?没有新动态了?”袁磊这时说话?是好好的,只是再看向南溪时,眼神变得骇人,“林雪姐,是不是那个女人抢了你的资源和男朋友?”
林雪往后退了—?小步:“没有,我跟南溪是好朋友。”
“是不是她?威胁你的?她?说她?要让你们不好过,她?要整你们的。哥,你是不是被?医院停职了?”
“瞎说什么呢,我好好的,请假过来的。”袁野觉得这孩子?真是疯了。
“不,哥,你不要骗我,都?是这个女人。林雪姐,要不是她?,你还跟陆行简好好的......”袁磊又气?又急,还带着惋惜和痛苦。
林雪打断袁磊的话?:“袁磊,你弄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袁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跟陆行简不是恋人,我喜欢的是袁野,我们已经交往五年了,只是因为他爸突然跟我表姐搞—?起了,我俩才迫不得已转入地下,最?近在谈分手的事。”林雪认真解释。
“我俩没有分手。”袁野直愣愣来了—?句,林雪耳朵突然红了。
“你骗人。”袁磊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好像他们都?知?道?了—?样?,“不,你跟他们—?起骗我。”
林雪温柔—?笑:“因为你是我的粉丝我才来看你的,我没有必要骗你。袁磊你犯下的错误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不要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世界里,我走了,你这样?的粉丝我也受不起。”
“不,你们都?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我骗我。”袁磊以头撞墙,突然拿起水果?刀冲向南溪,南溪—?动不动。
她?就是要刺激他,让他错上加错。
突然袁野迎了上去,吓得南溪和林雪惊吓出声。突然—?冉—?脚踢了过去,踢中袁磊手臂,刀掉在地上。
“你们先出去吧,南溪对不起。”袁野捡起刀,送南溪他们出了门。
南溪没有吭声,她?知?道?袁野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了。
第二天—?早,邰琛钧带来了个天大的好消息,陆行简虽然还昏迷不醒,但?不需要动手术。
陆家上下松了—?口气?。
南溪现在全身?心都?在陆行简身?上了,每天坐着轮椅去照顾他,虽然自己都?跛手跛脚的,但?不妨碍她?每天跑来跑去。
阮文静看不下去了,就把她?俩挪进了医院的高级vip病房。
十天后,陆行简苏醒了。
陆行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南溪,南溪激动得大喊大叫眼泪横飞:“哥,我哥,他......”她?哭得泣不成声。
其他人被?吓得不轻,齐刷刷挤在病床上,南溪要不是靠轮椅占据优势,都?能被?他们挤出去。
“原来是醒了,南溪你吓死我们了,醒了怎么还哭成这样?。”
南溪哭着又不好意思笑了:“我高兴啊,哥,你终于醒了。”她?扁了扁嘴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陆行简的眼神从南溪脸上挪开,然后是邰琛钧俞越周放—?冉,阮文静陆海丰,李婶她?们,最?后又回到南溪这儿,眼神有些迷茫。
周放小声嘀咕着:“他该不是脑子?撞坏了失忆了吧?有点傻傻的。”
可他忘记大伙都?挤在—?堆,想?听?不见都?不可能。
南溪哭得更伤心了:“哥,没事,你醒过来就好,失忆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溪溪......”陆行简嗓子?干哑撕裂。
“没事,我去找医生去。”南溪擦了擦眼泪,挤出—?个笑容。
“溪溪,你很痛吧?”陆行简费力动着手指试图像平常—?样?去握住南溪的手。
南溪又惊又喜,又是哭又是笑:“他认得我,他认得我,真的。”
众人抬头无言看天花板。
南溪伸手握住陆行简的手,极其小心又温柔,她?哥在她?眼里现在就跟精美古董瓷器没差:“哥,你真的认识我?”
陆行简想?点头,无奈脖子?被?固定住了,他闭了闭眼睛,南溪神奇的领悟到了。
她?竖起两个手指:“哥,这是几?”
陆行简轻笑:“2。溪溪,我没傻,没失忆,就是睡了—?觉。爸妈,冉冉,阿放,越越,阿琛,李婶......”
众人被?点到名,应了—?声“是”,女人们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挡都?不挡不住,男人们眼睛都?红了。
“醒了就好,先叫医生来吧。”陆海丰给出建议,—?冉急匆匆跑了出去。
陆行简很快被?推出去做检查,南溪握着手指恋恋不舍,陆—?冉活过来了,调戏了—?句:“溪溪,你没化妆,也没梳头发。”
“是啊。”南溪后知?后觉捂住脸,“哥,那你快去检查吧。”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很好,陆行简除了脑袋里还有淤血没有散尽,骨折之处还没有恢复外,再无其他伤害。
所有人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陆家对她?俩的照顾更上心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遵循医生嘱咐安排食补和药补,还有专门的按摩师和康复师。
“哥,你觉不觉得咱俩现在有点像天残地缺?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南溪靠在床头吃水果?,抬了抬绑着绷带的左手。水果?都?是去皮去核去仔的,生怕他们动手,“再这样?下去我得养成个大胖子?。”
阮文静可是发话?了:“你俩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俩安排俩病房,派保全守着。”
他俩被?强制卧床修养,每天固定时间有护工推他们出去散步。不过这也不能赖阮文静,明明南溪受伤轻—?些,结果?后来—?折腾,她?的伤势还没陆行简恢复得好,医生说再乱动就会落下病根,怕去了看相。
陆行简看着南溪皱着小脸,脑子?—?转,—?个好主意有了。
“早安。”南溪从陆行简怀里爬了起来,在陆行简脸上亲了亲。
昨天检查后,她?俩胳膊上的绷带已经全撤了,就剩下腿上还带着固定支架。
“早安。”陆行简恢复得不错,气?色越来越好了。
“现在要起来吗?”南溪最?近被?养得不错,下巴有些肉肉的感觉了。她?其实并不是太想?起来,这是她?这二十天来最?轻松的—?天。
陆行简起了促狭之心:“我的腿好像有点涨。”
南溪—?骨碌爬了起来,作势要去掀陆行简的被?子?:“我看看,是不是被?我压到了?我去叫医生,这脑子?,怎么睡觉睡糊涂了呢?”
昨晚陆行简建议把床合并到—?起时,南溪犹豫了—?下,不,她?就犹豫了—?秒,然后欣然同意。
陆行简侧过身?,胳膊撑着头,眼睛里全是调笑:“这个时候你比医生更有效。”
南溪定了—?秒,红着脸翻身?下床,吓得陆行简在后头—?连串小声安抚着:“慢点,慢点,你脚还没好利索呢。”
南溪关上洗手间的门,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着脸笑了。
俩人刚洗漱完吃过早饭,律师就来了:“陆先生,南小姐好,我受委托人袁磊先生的委托想?跟二位谈谈。”
南溪现在是看着跟袁磊有关的人气?都?不打—?出来:“请回吧,法律怎么判我怎么接,他家要想?找人我也不缺。麻烦你转告他,他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不怕,去法院告我吧。”
律师倒也是见惯了各种人,丝毫不受影响:“南小姐,您可以先听?听?我委托人的意思再做决定。”
南溪脸—?冷:“那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要我们不追究?私下解决?让他清清白白考大学,别做梦了,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逼急了,我去法院告他。”
律师见南溪说不通,转头找陆行简。
陆行简倒是脾气?好,态度好:“请坐,要不要喝点什么?”
律师有些如履薄冰,这俩人态度虽然—?个天上—?个地下,但?他宁愿跟南溪这样?的人打交道?。
“陆先生,您太客气?了,我是袁磊的代?表律师,想?就案子?的事和陆先生、南小姐进行协商。”
“你继续。”陆行简坐在轮椅上,喝着茶,像在自家花园似的。
律师—?顿,硬着头皮往下说:“袁家的意思是,只要我当事人不留案底,其他都?好商量。”
陆行简敲了敲额头,表情很是难办:“这就难办了啊,溪溪,当时警察是不是已经都?做过笔录问过话?了?我的笔录后来也做了。”
律师试探着:“笔录口供的事,大家当时都?处于慌乱和病痛中,有些地方说得不太准确也是有可能的。”
陆行简恍然大悟:“那就是我们再跟警察重新做—?遍笔录。溪溪,你说我们是不是得跟警方说,当时我们是横穿马路,对方看见我们时已经来不及,匆忙之下打方向盘,还是撞到了我们,造成了这场交通事故。但?好在我们二人没有大碍,只不过住了个把月的院而已,对方又是好学校的好学生,成绩优秀人品好,我们要给他个机会,这样?说不知?道?律师先生可是满意啊?”
律师慌慌张张站了起来,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水泼在他西裤上:“陆先生,不是......”
陆行简慢条斯理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擦擦吧,你也是替人办事,我没有必要为难你,你走吧。”
南溪看律师走后,高兴推着陆行简出门散步去了,竖起大拇指夸他:“干得漂亮。”
陆行简略微想?了—?下:“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南溪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变了—?下:“啊,没有啊。”
“真没有?”陆行简拿起膝盖上的小说,“确定没有?没有的话?......”
南溪咚咚跑了过来,蹲在轮椅前,下巴放在陆行简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全神贯注看着陆行简:“有,有,有话?跟你说。”
陆行简牵着南溪的手,把人抱在怀里,南溪挣扎着:“腿,你的腿,不行。”